第23章 時瑾就這麽死了多好(第4/4頁)

在這種地方放一顆炸D,轟炸會引起坍塌,到時候他們誰都別想跑。

四位單兵從他身後風一樣追上來,封咎最快,抓住了時瑾的左胳膊,後面是沈隨風,抓住了時瑾的右胳膊,兩人這樣一擡,時瑾的腳都不沾地了,時天城第三,撈起了驚叫的時躍,陳山就抓起了唯一落單的趙柯。

軍校和部隊裏不成文的法則:隊伍裏的每一名醫療兵都不能被放棄,就算要死,也得是單兵死在他們的前面。

爆炸襲來的時候,時瑾被兩個人緊緊地壓在了身下,一道巨力從身後沖撞而來,四周都是冰層,時瑾的腦袋重重的撞到了冰面上,頭頂上的冰層頂棚轟隆隆的坍塌,就算有盔甲保護,時瑾還是撞的眼前一暈。

——

巨大的轟鳴聲在隧道裏形成了陣陣回音,熒光棒早都不知道被丟到了那裏,頭頂有巨型冰塊掉下來,轉瞬間就將隧道填的嚴嚴實實。

黑暗,疼痛,冰冷。

大腦仿佛短暫的斷了一根弦,無盡的黑夜壓下來,讓人分不清這究竟是夢幻還是現實。

直到某一刻,有人低咳著從碎冰縫隙中撐起來,努力的拿起了一個熒光棒,淡綠色的熒光棒照亮了他破碎的頭盔和帶血的額頭,血液從他的眉心流下來,在他的眉眼處蜿蜒而下,熒光照亮了他悍戾的眉眼,萬般寂靜之下,他低喘著,伸出手掌去撥弄面前的冰塊。

正是封咎。

“咳——”壓抑著痛呼的悶哼從身旁傳來,沈隨風也從冰塊下爬了出來,他比封咎還要狼狽些,他的作戰服背部都滲出了血跡,作戰服是黑色的,血跡滲透出去的時候並不明顯,只是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兒已經在整個隧道彌漫出來了。

但他們倆都顧不上太多,都匆匆的開始搬開冰塊,尋找時瑾。

在這樣沖擊之下,他們兩個單兵都如此,時瑾一個醫療兵會不會受到致命創傷?

“大、大哥!”在大概幾米遠的位置,時躍的哭聲瞬間爆發出來,溢滿了整個寂靜的空間:“大哥,你怎麽樣,你不要嚇我啊,沈隨風,你快來看看我大哥。”

沈隨風正好在冰層下抓到時瑾的手臂,他顧不上去管時躍,而是從喉嚨溢出來一陣野獸的悶哼聲,手臂都繃出青筋,硬生生將時瑾從冰層下翻了出來。

一見到時瑾的臉,封咎的頭皮就一陣熱熱的刺痛,眼前一陣腥紅。

時瑾的狀態明顯不好,他的作戰服直接報廢了,頭盔裂成幾塊,已經護不住臉了,他臉上被擦破了一塊皮,血都沒來得及流出來直接就被凍成了血痂,糊在時瑾的臉上,那一抹紅襯得時瑾的臉蒼白鐵青,生死不知。

封咎頓了兩秒,突然開始大力翻找自己的背包,戰鬥衣破損,恒溫失效、手臂受傷,手指被凍得僵硬,他連著拉了兩下沒拉開,第三下時背包硬生生的被他撕開了。

他不說話,只是那粗重的喘息和背包被撕裂的聲音在冰洞裏回響,讓人隱隱心驚。

沈隨風被背包的撕裂聲驚醒,轉頭高聲喊起了趙柯,但趙柯沒有回應。

剛才那一通坍塌,不知道把趙柯和陳山坍到哪裏去了。

“隨風哥哥,我大哥不動了,我的腿好疼,你快來救我。”時躍還在角落裏淒淒慘慘的叫著,終於,沈隨風被他叫動了,踉蹌著拿著熒光棒沖過來,一把將角落裏的時躍薅起來,連拖帶拽帶到了昏迷的時瑾面前。

“快。”沈隨風喘息著,終於對著時躍說了第一句話:“救他。”

時躍從沒有像是現在一樣嫉恨過。

他的腿好疼,疼的像是要斷了一樣,可是沈隨風卻根本沒有管他,替他醫治的意思,而是讓他去給時瑾醫治,他的眼裏只有時瑾。

事情從什麽時候變成這樣?

明明最開始,所有人都是疼愛他,討厭時瑾的。

他只是不想要時瑾搶走自己的東西,搶走他的家人而已啊,為什麽最後還是走到了這個地步呢?

“快點!”急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又在冰洞裏盤旋,最後撞進了時躍的耳廓裏。

時躍被沈隨風抓著,目光被迫落到時瑾的臉上,他聽著沈隨風那粗重的喘息,感受著沈隨風抓著他的發顫的手指,腦袋裏突然閃過了一個荒誕的念頭。

如果時瑾就這麽死了多好?

再也,再也不會有人和他爭搶,隨風哥哥就永遠是他的了。

他只需要動動手指,召喚出他的蝙蝠,然後對昏迷的時瑾攻擊,反正時瑾也昏迷過去了,他的蝙蝠可以攻擊也可以治療,別人那知道他是在做什麽?四周昏暗,他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