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二公子,你讀書又有進益……

許融這一日起得晚了些。

起來的時候還有點犯暈。

她扶著腦袋, 下意識把昨晚宴至尾聲時的記憶找尋了一下,然後:“……”

酒後吐真言,老話真是沒錯啊。

讓蕭信叫她“姐姐”是她隱約一直有的念頭——沒到執念的程度, 不過在她心裏,以蕭信跟她的年紀差距,本來就該叫她姐姐的。

她清醒時從沒說出口, 因為知道這是蕭信的雷區,但是醉了嘛——

就像人類知道貓會撓人, 仍然忍不住要去逗一逗一樣。

逗的結果也差不多, 果然被撓了。

許融揉揉臉頰, 掀被下床。

出臥房以後她才知道蕭信已經不在府裏了,一轉眼見到堂屋桌上放了一個盒子, 紫檀雕公雞與雞冠花的, 瞧著眼生,不像她這裏的物件,她伸手擺弄了一下,白芙在旁說明:“大奶奶那裏一早派人送來的, 說是給二公子的賀禮。”

許融打開來, 見到裏面是一方硯, 硯的做工繁復, 想來價值也不菲, 她看了看, 隨手合上:“放起來吧。”

白芙請示:“放到哪裏?”

“送給二公子的, 自然放去二公子那裏。”許融好笑, 看出來白芙的為難與不情願了,“別想那麽多,一個府裏住著, 免不了互相走禮,依禮數來就是了。”

白芙才應了,服侍著她洗漱等事,又悄悄道:“我是想著那天晚上……”

蕭倫的出現可不怎麽正常。

因為暫時沒再有什麽後續,加上蕭信要應考,白芙就忍著沒提,但她始終不能忘記,現在看見來自那邊的交集,她的不安感跟著回來了,就忍不住要說了。

“我擔心他對姑娘有壞心思。”白芙咬了唇道,不自覺把從前對許融的稱呼又叫了出來。

壞心思確實是有的,但應當不是白芙想的那種。

許融並不覺得蕭倫對她起的是什麽曖昧念想,雙方橫亙了攸關性命的利益之爭,不要說她不是戀愛腦,就算是,也不會在這種前提下往桃色那方向想一點兒。

裏頭許多事白芙不知道,許融也不細說,她只是把擦完臉的布巾甩回水盆裏,笑了一聲,道:“不怕。他敢再來,巴掌管夠。”

白芙沒她這麽心大,仍有憂心:“但二公子倘若知道,說不定會多心。”

哪個男人能不介意,何況這樁婚事的起因原來尷尬。

許融對這個問題卻更肯定了:“不會的。”

她跟蕭信關系之純潔,雪白雪白的,更加不會跟桃啊緋啊什麽的扯上關系了。

她這麽斬釘截鐵,白芙就不好再說什麽了,一時收拾好了,她們前去正院報到。

今日算是晚了,許融也無所謂,大不了被蕭夫人嗆幾句,她不是蕭珊,這點事根本不會往心裏去。

但她運氣著實不錯,她來得晚,還有比她更晚的。

不是蕭珊,是常姝音,她都進去站了一會兒了,常姝音仍是沒到。

對這個堪稱罕見的現象,蕭珊也很好奇,聲音低低地試圖跟她說小話:“二嫂,大嫂難道又病了嗎?”

許融微微搖頭。

應該不會,她才收到常姝音那裏派出來的禮,要是病了,不會有空送得這麽及時。

蕭夫人坐在上首,漸漸把臉色坐得沉下來,長媳一時有事沒有什麽,但自身不到,也不使人過來告個假,就太懶慢了。

“去問問,大奶奶那裏究竟怎麽了。”

一個丫頭應聲去了,好一陣後,才回來,蕭夫人等得更不耐煩,正要訓斥她,丫頭卻是滿面喜色,福身行禮道:“恭喜太太,大奶奶有喜了。”

蕭夫人一怔,忙道:“——什麽?你細細說來!”

丫頭就說起來,原來常姝音早起用早膳時,忽然惡心欲嘔,因她之前小日子就遲了沒來,身邊服侍的嬤嬤心裏有底,悄悄打發人去請了個大夫來,丫頭去探問情形的時候,那大夫正給常姝音把脈,丫頭因此等了一會兒,等出喜脈後,才忙忙回來了。

蕭夫人一字不漏地聽了,又高興,又不放心:“從哪裏請的大夫?醫道可好嗎?”

丫頭:“這——奴婢不知。”

“到底是年輕,做事毛毛躁躁的。”蕭夫人責怪了一句,又不容置疑地道,“拿我們府裏的帖子,去把趙老太醫請來,他最精婦科,由他看的脈才準。”

丫頭忙忙地又跑出去了。

蕭夫人再看看許融蕭珊等,就沒空搭理了,一揮手,把他們全部打發了出去。

許融正好還有點宿醉,回去倒頭又睡了個回籠覺,等她再醒過來時,就聽說經過靠譜的太醫認證,常姝音確實是有孕了。

月份還淺,剛兩個月。

許融點點頭:“嗯,不錯。”

她確實覺得不錯,蕭信考過了縣試,但府試又在兩個月後等著,常姝音在這當口有孕,勢必要把府裏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他們就又能清靜一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