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太醫說,是個男丁(第2/3頁)

太醫前後腳看了兩個孕婦,還都是動了胎氣的樣子,不知道緣故,深宅大院,不可說不可問的事多了,他把嘴閉得緊緊的,除了診斷之外的話一字不提:“這位小奶奶月份淺,脈象可不大好,在下這裏開一個安胎方子,讓小奶奶先用著。”

蕭夫人滿心煩躁,才按過的頭都疼起來,還是問道:“能保住嗎?”

“這——在下不敢說,若小奶奶不再勞心,臥床好生保養一陣子,那也許可以。”

太醫的話只能說到這樣,蕭夫人也沒什麽再問的,封紅包請他出府。

之桃被擡進了廂房,本在床上默默流淚,見蕭夫人要離開,掙紮著探出身去又求懇:“太太——”

“看好了她,別叫她亂動,也不許和一個人說話!”

生硬地丟下話,蕭夫人將許融帶回了正房,開始另一輪審問。

許融自在又光棍得很:“夫人問我什麽呢?不如問世子與大奶奶去,我也一肚子納悶,夫人問了,也告訴我一聲。”

蕭夫人冷笑:“你少裝相!你的丫頭,你不知道?還是你帶回來的!”

“她去年就贖了身,早已不是我的丫頭了。”許融糾正,“今日也是碰巧,路上見著了大奶奶,大奶奶身邊的人又說什麽‘外面的賤人’,我聽見了,將大奶奶送到醫館後,才有意找了回去,但哪裏知道會是之桃?更不知道世子竟派了人在那裏行兇。”

“不瞞夫人說,之桃背著我做出這樣的事,我臉上難道有光麽?若是平常,我非但不會理她,還要責罰她一頓。偏她樣子不好,我怕在外面鬧出了人命,傷侯府的體面,才帶了回來。”

“既帶了回來,要如何處置她,也就是夫人一句話的事,就是夫人不處置,也有大奶奶處置,夫人說我知道,我知道有什麽用呢?我又不能插手。”

三段話,將蕭夫人懟到悶住,許融還沒有停:“夫人和大奶奶要如何處置她,我不想管也管不了,只想請夫人與我一個公道,世子究竟怎麽回事,就算之桃贖了身,也曾經是我的丫頭,他這麽不避嫌疑,將我的顏面放在何處?外人知道了,問起來,我又要怎麽答人家?”

她比蕭夫人還氣盛,蕭夫人終於忍不了了,怒道:“我不過問你一句,你哪兒來這麽多話!”

可是心裏的疑慮漸漸消了下去,許融真有什麽深沉心思,發現之桃以後——或者之桃就是她安排的,將她換個地方養著,等孩子生下來,塞不回去了,那時再找來侯府,才有大樂子瞧,蕭倫從退婚疑雲裏慢慢恢復的名聲又要毀個幹凈,而選擇把人帶回來,就等於交出了主動權。

許融哼了一聲,仍是不服氣似的望著蕭夫人,向她要交代。

她不會選擇把之桃攥到手裏,孩子在外面生下來,是誰的就不好說了,蕭倫都敢叫人灌藥,抵賴不認又有什麽。

蕭夫人安靜了片刻,想對策。

她想的不是給許融什麽交代,已經將她娶進了府,再鬧又能怎麽樣。當務之急,是之桃的那個孩子究竟要不要。

沒見著之桃的面,蕭夫人的決定一定和蕭倫一樣;見了之桃,她的心也不會軟到哪裏去,婢生子,什麽稀罕;但親眼見到了血從之桃裙子下流出,眼睜睜看著兒子的血脈可能不保,她還要再命人將那個小生命打下來——

蕭夫人動搖了。

也是在這時,外面來報,常姝音來了。

常姝音是送太醫的人回去報她,太醫被截回來以後,她有點慌神,歇了一會,覺得身體好些了,就忙過來了。

她不知蕭夫人為什麽要請太醫,可能是蕭夫人自己身子不妥,也可能是知道她出門亂走,鬧了個胎氣不穩,無論哪一個理由,她都要過來打探一下。

進來一看許融在,她目光先僵凝了一下,但沒空與她說話,先向蕭夫人行禮。

蕭夫人叫人給她看座,就便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她最喜歡的當然是嫡孫,可是這個時代,多子多福更好。

她生蕭倫後,就在與蕭侯爺不間斷的慪氣中度過,傷了身子,再也沒有孕過,只能看庶子女們一個接一個地蹦出來。

不過自己的庶子女,跟兒子的庶子女,那又不是一回事,一般是兒子血脈,母親是誰又有多要緊。

只是,長孫還是為嫡最好——

蕭夫人看著常姝音,想著之桃,心裏幾番琢磨,閃了神,一時就沒說話,常姝音被看得更有點發慌,試探著起了話頭道:“太太出門還順利嗎?”

蕭夫人心不在焉:“嗯。”

“才剛太醫來請了脈,說一切都好。”常姝音輕聲道,摸了下小腹,又努力露出一點笑意來,“而且,說是個男丁。”

這要月份大一點才能診的,所以從前都沒提過,今天也是常姝音得知了外室的事,心中不安,追問太醫,太醫才說了,但也說了作不得十分準,婦人孕育子嗣,能平安產下就是萬幸,至於男女,往往臨產之時才見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