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不會看不上我吧…………

“啊啊啊啊——”

將軍在外面跑圈。

“哈哈哈哈哈——”

他又叫又笑。

咚!

撞樹上了。

知府給騰出的院子雖然不小, 畢竟不是校場,經不住他這麽狂放,一個沒刹住, 就撞到院中一棵香樟上了,枝葉撲簌簌搖動,盛著的碎雪灑落, 兜頭淋了他一臉一脖子。

縮進廂房裏休息的軍士們都被驚動出來,傻傻地看著。

“將軍這是——瘋了?”

“不能吧?剛才還好好的。”

“對了, 大夫還沒走, 叫大夫給將軍看看。”

“呸, 不用看,老子好得很!”將軍沖過去, 挨個給了一腳, 把軍士們踹的吱哇亂叫,然後他嘴裏哼著不成調的不知什麽小曲,終於一頭又紮進正房裏去了。

韋氏已經不躺著了,她坐了起來, 但沒有更多動作, 整個人呆呆的。

以為已經不在的人, 忽然死而復生出現在了眼跟前, 她受的刺激不下於將軍。

直到將軍一頭汗地回來, 坐到床邊沖她傻笑, 她才真正回過了神。

“寶兒?”

“玉姐, 是我!” 將軍很大聲地道。

“你看看你這脖子裏的雪, 不冷嗎?”韋氏一將他看到眼裏,舊日的習慣就回來了,要找帕子給他擦, 又問他,“頭撞得疼不疼?”

將軍美滋滋地,把腦袋伸過去叫她擦,“不冷,不疼!玉姐,你身子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大夫在旁邊,我叫他來給你看。”

又張羅著把熬好的藥拿來給韋氏喝。

等喝完藥,大夫也又看過了,確認沒有問題,兩方人才終於從這意外的相逢裏冷靜下來,能談論一點正事了。

將軍一眼接一眼地瞥著蕭信,極想跟他搭話,但又不敢了,於是眼睛瞥著他,嘴上問韋氏:“玉姐,是那老王八蛋發現了小寶是我的兒子,所以欺負你了嗎?”

許融愣了一下,而後憋笑。

蕭信忍不住了,冷道:“什麽小寶,我不叫這個名字。”

將軍不惱,眼睛反而放起光來:“那你是認我這個爹啦。”

蕭信悶氣沒消,把臉一別。

韋氏柔柔解釋:“二郎,這是我們從前私下取著玩兒的,那時候並不知道有了你……你要是不喜歡,我們就不叫了。”

說完再向將軍道,“是我弟弟大雄,他找到了府裏去,我不知他知道二郎的身世,叫二郎拿錢打發了他,誰知他貪心不足——”

徐徐將韋大雄的事告訴出來。

“我就知道他不是個好玩意兒!”將軍聽了大怒,“當年要不是他在後面搗鬼,說什麽怕我和我爹一樣命短,我們早都完婚了!”

韋氏無奈搖頭:“他是怨你管教了他,不比爹娘那麽慣著他。”

原來當年將軍知道韋大雄是個累贅,但他既要入贅韋家,就不能不管他,於是早早地約束著韋大雄不叫他往那些浪蕩地方去,結果他要去衛所服役之前,想與韋氏完婚,這本是一般人家的常理,但韋大雄記恨他,卻跟韋家父母說,有他爹的例子在前,誰知道他會不會也一去不回了?

就算能回來,他進了衛所,這段時間也不能再像以前那麽幫襯韋家了。

韋家父母被說得後悔了,因此提出來,要將軍在軍裏做出點成就以後,再抽空回來完婚。

韋氏並不願意,但父母之命擺在頭頂上,她說了不算,加上將軍那時也氣盛,兩方拉鋸了幾回合之後,他就答應了,和韋氏約定,叫她等他回來。

哪裏知道,他前腳一走,後腳情況就失控了。

將軍怒道,“等回了京,我非把他找出來,扒了他的皮不可!”

“算了,他不知道侯爺和太太的手段,就那樣撞上去,”韋氏嘆了口氣,“只怕現在已經吃了不小的苦頭了。以後,我只當是沒有這個弟弟,再不與他來往就是了。”

斷絕關系在韋氏就是最狠的決定了,說完以後,她也不想多想了,轉而注意起將軍的話來:“寶兒,你要回京去嗎?”

她一直昏迷,將軍闖進府衙那一段她都不知道。

將軍向她應聲的口氣又軟下來:“嗯,我這幾年一直跟英國公在安南打仗,現在仗打完了,我們就要回去了。我立了些功勞,國公爺賞識我,要收我當義子,又說我的本名不夠威嚴,替我另外取了一個字,叫‘定’,說我是一將可定千軍。”

他在韋氏跟前好像起碼小了二十歲,口氣裏有點扭捏,又有更多的炫耀,像個小男孩一樣展示自己的本事,韋氏起先聽得與有榮焉,微笑起來,笑到一半頓住,遲疑道:“——寶兒,你說你現在叫什麽?”

“林定啊!”林定挺起胸脯道。

韋氏蕭信許融三人一齊:“……”

就是許融,也沒能把林寶兒和林定聯系到一起,一則這種相逢就夠湊巧的了,哪知道巧裏面還疊了另一重巧,二則,兩個名字的畫風也差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