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1章 紙片人能算人嗎？

深夜。

中年男人漫步在觀布子市的街頭，看著周圍的高樓大廈和車流人流，心中無喜無悲，臉上依舊是那副猶如神明俯視眾生般的冷淡神色，仿佛在他眼中，眼前的這些人類根本算不上同類。

“是夜攤啊，真是久違了。”

他行走在道路上，無意間看到了不遠處一間亮著昏暗燈光的街頭夜攤，臉上不由得浮現出懷念般的神色，然後走了上去。

“老板，來碗蕎麥面！”

他坐在了卓前的椅子上，然後向著正在下面的老板點了餐。

他的身上實際上沒有一點錢財，但他本來也沒打算付錢，反正在他眼裏，二次元的生物都不是人。

“嗯？”

在老板下面的空档，他突然輕咦一聲，然後轉過頭，看向了天邊的某個方向。

在那個方向的天空中，一只由黃銅制成的鳥使魔，此刻正兀自在半空中徘徊著，似乎正在尋找什麽人的蹤影一樣。

然後，在看到了坐在夜邊攤的他的身影之後，便立刻像是找到了目標一樣，從半空中俯沖而下，扇動著翅膀，來到了他的面前，站在了他身前的桌子上。

“真是讓我驚訝。”

他的臉上浮現出了饒有興致般的神色，“這麽多屆的【被選中者】之中，大部分人從一開始就認定我是邪惡的，願意以及敢於主動和我接觸的卻少之又少，沒想到你會有這個膽量。”

他輕笑著道：“別說被根源知道之後，你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了，根源式也不會允許你到我這邊來吧？”

“我知道了一些事。”

鳥使魔並沒有開口，但琉夏的聲音還從它的體內傳了出來。

“我似乎也是三維生物的一員，根源之中沒有我的記錄，想要知道我做了什麽，也必須要讓【兩儀式】面對面和我對峙，窺伺我的記憶才行。”

這是琉夏剛剛從【兩儀式】那裏得知的消息。

在她口中，琉夏既是二維生物，也是三維生物，哪怕在歷代的【被選中者】之中，也有著極其特殊的地位，可以說是前無古人。

哪怕以根源包容一切、知曉一切的特性，也無法知曉琉夏到底做了什麽，因為琉夏本身就不在二維世界根源的記錄之中，沒有記錄就無從追蹤。

很久之前，【兩儀式】就曾經說過，連接著根源，幾乎無所不知的她，卻也依舊不知道琉夏的未來軌跡，那就是因為琉夏不在根源之中的緣故。

二維世界的根源們想要知道琉夏的情報和消息，也只能讓【兩儀式】面對面的窺伺他的記憶。

“而且，和你交談結束之後，我會將這段記憶從大腦中刪除。”

鳥使魔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開口道：“我不會讓這段記憶被【兩儀式】知道，也不會被根源知道，所以沒有關系。”

“啊？”

就連中年男人似乎也被琉夏的話語給驚到了，臉上第一次浮現出了錯愕的神色來，緊接著驟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真是有意思啊小子！雖然以往跟我接觸的【被選中者】中也不乏極具氣魄的家夥，但敢於對自己的記憶動手腳的，你還是第一個！”

他笑得十分暢快，就好像對著不知在何處的宿敵大聲嘲笑一樣，臉上滿是爽快的笑意。

“哐——”

緊接著，他驟然一揮手，令得漆黑的弧線再度從身上蔓延出去，將周圍數十米範圍之內的空間盡數覆蓋了進去。

刹那之間，整個空間都如同陷入了時間靜止的領域一般，包括正在下面的老板和周圍的微風與灰塵，全部動彈不得。

“這個領域之內的時間已經被我靜止了，雖然有點想玩梗，但畢竟你不知道，所以我就不自娛自樂了。”

他翹起腿，以著一副吊兒郎當般的姿態靠在了桌旁，神態輕佻般的提問起來，“你有什麽想知道的事情嗎？我很樂意回答。”

他的情緒似乎有些喜怒無常，有些讓人難以把握他的想法，看起來有些瘋瘋癲癲的。

“我從【兩儀式】那裏聽說，你過去之所以會被封印，是因為曾經暴走，並且殺了很多人，摧毀了很多世界的緣故？”

鳥使魔完全沒有顧及【被選中者】與高維生物的敵對關系的意思，以著十分平靜的語氣，向著對方提問起來。

“殺人？”

他在聽了琉夏的話語之後，臉上露出了嗤之以鼻般的神色，“我從來沒殺過人，因為他們在我眼中根本就不是人。”

“——你覺得紙片人能算人嗎？”

嗯？

紙片人？

什麽意思？

“我是三維生物，而他們全部都是二維生物。”

沒等琉夏繼續詢問下去，他就主動解釋了起來，“二維生物在三維生物的眼中，根本就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張張行走的紙片，你要我怎麽把他們當人來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