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8章 沒有兩全其美，只有負重前行

“就算你阻攔我，我也一定會剪定這個異聞帶，而且這個異聞帶的一切，都會像一去不回頭的河川一樣，從我心裏流過，不會留下半點印象和記憶。”

琉夏無視了對面的卡多克等人，雙眸只是緊盯著藤丸立香而已。

“那麽，你要如何選擇？”

如果我來做，只會將一切摧毀殆盡。

然後像沒事人一樣，前往下一個異聞帶，這個異聞帶曾經活著的記錄，在他心裏不會留下半點。

以後說起異聞帶的時候，他恐怕只會想到“哦，有雷帝那樣的強敵”，“有十分特殊的環境”。

什麽，你說雅嘎？

啊，好像是那個異聞帶的特殊生物來著，因為太弱了，我沒記在心上。

這種仿佛居高臨下般的神靈視角，或許比單純的屠夫視角，更加讓雅嘎們無法接受。

你殺了我，你卻甚至不會記得我，連一點負罪感都沒有，漠然的眼神一掃而過，這不僅是奪走性命的無情，更加是一種冷酷的羞辱。

那麽，你要怎麽做呢，藤丸立香？

“……我來承擔！”

紅發少女的雙瞳變幻數次，最終堅定而起。

“既然如此的話，就只能由我來做！由我來承擔，由我來記憶！”

沒錯。

既然已經注定要走上被剪定的結局的話，與其讓他們不明不白地死去，不如由自己來成為他們的敵人，也由她來負擔所有人的死亡，由她來記憶那些雅嘎最後的模樣！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因為琉夏醬不會去記憶，那就只能由她來。

雖說那大概是他故意在扮演惡人，但他的話的確點醒了她。

誠然她的面前站著的雅嘎們都是無辜的受害者，但她的身後同樣是更加無辜的同胞，是歷經了諸多磨難和犧牲，才最終拯救下來的同胞！

“這個異聞帶的雅嘎們啊，好好聽著！”

紅發少女從菲托莉亞的身上站了起來，穩穩地保持著平衡，與此同時揮手大喝而起。

“我是泛人類史唯一且最後的禦主藤丸立香！來到這裏是為了摧毀你們的世界的！命令是我下達的，指令是我發布的！所以，你們盡情地來憎恨我吧！不用留手，因為我也會毫不留情地摧毀你們！”

沒有兩全其美，只有負重前行！

這是必然的取舍。

由她來承擔所有的罪孽，要汙染自己手的話只有她一個就行了。

這樣一來，至少瑪修和新所長他們不用被那樣的罪惡感壓垮。

“……”

卡多克愣了愣。

按照隱匿者們的情報，那明明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少女，連魔術師都不是，但在這一刻，那少女的身影卻在他眼中散發出了不遜色於基爾什塔利亞般的光輝。

“是那個從者麽……”

卡多克將目光移向了破封而出的魔性青年，看到了他嘴邊一閃而逝的笑容。

“已經完了。”

他不由得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苦笑。

沒錯。

窮極他所能做到的極限，結局也來到了他的眼前。

或許，就和那個從者所說的一樣，他們所看到的就是修改過後的報告，他心中的“我上我也行”的想法，充其量只是一種傲慢而已。

不然無法解釋，為何藤丸立香這個少女能做到這種事情——那不是有足夠強大的從者就能到達的境界。

“果然她就是罪魁禍首嗎？”

“殺了她！”

“大家一起上！這也是為了我們的未來！”

雅嘎們面面相覷，隨即各自的眼神都變得赤紅起來，仿佛狂化的兇狼一般，向著藤丸立香舉起了武器，發出了滿是殺意的吼聲。

“琉夏醬！艾斯德斯小姐！菲托莉亞！拜托你們了，將你們的力量借給我吧！”

紅發的少女深吸一口氣，身軀微微顫抖，向著三人做出了最後的懇求。

“還輪不到你來下令——摩訶缽特摩！”

艾斯德斯神色冷傲，但動起手來卻是一馬當先。

揮手之間，她周身領域之內的時空就驟然被冰封，周遭的眾人紛紛陷入了連意識都被停滯的境界之中。

等到眾人的意識從被冰封的領域中回過神來之時，冷冽的寒冰已經將她對面的三名從者盡數覆蓋了進去，化作了一道生長在懸崖絕壁之上的冰山。

“啪！”

艾斯德斯雙手環胸，神色愜意地打了個響指。

下一刹那，那座冰封了阿納斯塔西婭、阿斯忒裏俄斯，以及鎧甲不知名從者的冰山，就驟然化作無盡的冰晶，消散在了空氣之中，散發出了無數晶瑩的閃光。

“電光一閃！”

菲托莉亞腳下一踏，整個人徑自消失在原地。

緊接著，猶如閃電般迅捷的一擊呼嘯而過，那刹那間展露出來的神速，連琉夏都自嘆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