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生悶氣 我往後不與你以外的女子說話。……(第2/2頁)

不知為何,她又想起了之前去護國寺時,馬車裏的事,一張小臉更紅了:“我不是有意要輕薄你的。”

她話音落下,一只冷玉般的手腕已送到了她的跟前。

李容徽將袖子往上撩起,赤露出自己膚色冷白的手腕與精致的腕骨,語聲低低的:“只要你不生氣。”

“由你輕薄。”

他這句話一出口,棠音頓時連一雙耳珠都紅透了,面上燙得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麽,面上的紅意漸褪,秀眉緊蹙,似有幾分生氣:“你與其他女子,也是這般說話嗎?”

“不是。”李容徽眸光輕輕一擡,略想了一想,旋即認真道:“如果你在意的話,那我往後不與你以外的女子說話。”

“天底下除了男子便是女子,若是你不與女子說話,那豈不是有一半的時間開不了口了?”棠音抿唇不信,輕移開視線,看著遠處一株開得正盛的海棠,好半晌才又輕聲道:“今日裏賑災隊伍進城的時候,滿京城的女子都在看你。”

原來是在意這個。

李容徽終於明白過來,眼底笑意愈濃,輕聲道:“那我下次戴著幕離出去,不讓她們看。”

棠音終是忍俊不禁,輕輕笑出聲來,唇邊浮起兩個清淺的笑渦:“哪有男子戴幕離的?”

李容徽略想一想,又道:“既然女子可以戴,為什麽男子不行?”

棠音深想了一想,也慢慢開口:“男子確實是有帶幕離的,但大多是因為貌醜,或是要掩飾自己的身份,不願以真面目示人。而女子——”

而女子卻是要遵從於禮法,但凡出身於禮教嚴苛之家,不戴上幕離,是不給出去見人的。

且這還是近幾年來民風開化所致,若是時間倒退到十數年前,女子不戴幕離上街,是要被人詬病,影響婚嫁的。

李容徽見她若有所思,便也輕聲道:“這世間禮教總是偏頗男子,卻對女子有諸多束縛。無論是言行,禮節,還是婚嫁,皆是諸多嚴苛。”

他頓了一頓,將自己將要開府的事與她略微一提,又輕聲道:“等府邸建成,我的皇子府中,便沒有這些老舊的規矩。”

他說著,擡起一雙淺棕色的眸子,定定地看著眼前若有所思的小姑娘:“若是來日,我明媒正娶一人,定任她所為,不加禁制。”

“男子能有的一切,她只會比之更甚。”

棠音方才有些出神,沒曾聽出他話中深意。只輕輕頷首,若有所思地將方才想到的一些散碎事說了出來:“也是,如今的世道確實偏頗。比如男子,除正妻外,還可以納三四房小妾,而女子卻不行。”

李容徽微微一愣,面色一寒,指尖驟然收緊。

這是想納面首?

棠音仍舊細細想著,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男子還可以七出之條休妻,女子卻也不成。”

李容徽眸底暗色翻湧,指尖用力至骨節青白。

這是不但想納面首,還想將正室休棄?

棠音沒看他,又想起了什麽,略有些赧然,便放輕了嗓音道:“男子還可以逛花樓,眠花宿柳——”

“不成!”李容徽再聽不下去半句,冷玉似的面上籠了一層寒霜,咬牙強忍著怒氣:“你方才說的這些,都不成!”

“怎麽不成?”棠音覺得奇怪,訝然道:“可這些,明明是男子們常做的。”

李容徽一窒,擡起一雙暗色翻湧的淺棕色眸子看向她,一字一句道:“我不做這些。”

“所以你也不能。”

“我?”棠音被他這句話說得有些奇怪:“可是——”

可是她並非男子,要如何三妻四妾,如何休妻,又如何眠花宿柳?

李容徽卻以為她是要重復他方才說的那句’男子能有的一切,她只會比之更甚。‘,一時間眸底暗色愈濃,胸口一陣滯悶。

可說出來的話,他又不能收回去,只能硬生生搶在棠音前面,強壓著怒氣咬牙開口:“宮中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罷,像是生怕聽見棠音開口問他要面首一般,以比平日裏更快的速度翻上了相府的馬頭墻,迅速消失在棠音的視線裏。

棠音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微愣了一瞬,半晌才輕側了側臉,有些納悶地想——

方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