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倔強

初升陽光穿過半透明的薄紗窗簾,靜靜照亮了臥室,照在靠近窗口的巨大圓床上。

宮昊穿著寬松條紋睡衣站在床邊,儒雅的臉上表情古怪,望向蕭婉目光也帶著幾分掩飾不住的驚惶。

此外,偌大臥室裏再看不到其他人。

蕭婉也有點意外,她確信臥室裏只有她和宮昊,絕無第三個人的氣息。

只是宮昊為什麽這副表情,他受了什麽刺激。

蕭婉異常不解,雖然宮昊修為平平,可這人修養很深,也很有城府。

平日裏都是一副儒雅如玉的君子做派,遇事講究山崩與前而色不變。

這副驚惶失措的樣子,卻是太少見了。

蕭婉問道:“宮先生,出什麽事了?”

宮昊臉色陰晴不定,猶豫了下才把手裏一張信箋遞給蕭婉。

古法制造的紙質信箋,是那種專門用來書寫的青色信紙,看質量很高級。正是中元酒店專用信箋。

信箋上就寫了四個字:好走,不送。

四個字寫的鐵鉤銀劃,劍氣縱橫。

蕭婉出身世家,自幼還真練過毛筆字。雖算不上什麽大家,卻有著基本的審美。

這鋼筆字跡一看就是大家水平,看著構架端正,筆劃有力,卻透著一股張揚恣肆的氣勢。

只看字跡,蕭婉就仿佛看到了那個縱橫無忌的血影。

毫無疑問,這必然血影親手書寫的信箋。

可是,這封信箋又是什麽時候送到的。

蕭婉整夜未睡,就是等著血影自投羅網。她恰好又觀月有所領悟,精神一直保持高度空明靈動的狀態。

再說,房間窗戶都是全封閉的防彈玻璃。人想要進來只有走門才行。

以她的狀態,別說進來個人,就是進來一只蚊子螞蟻她都能察覺到。

宮昊深深嘆氣:“我睡覺的時候還什麽都沒有。等我一覺醒來,枕邊就多了這張信箋。”

他頓了下又說:“我的龜甲河圖也丟了。”

說到這裏,宮昊是臉色如土。

放信箋可以通過什麽特殊詭秘手段實現。可龜甲河圖卻是他的奇物,精神上有著緊密聯系。

哪怕睡覺的時候,他都要緊握在手裏。

結果,龜甲河圖就這麽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他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丟的。

這就證明血影絕不是耍個詭計嚇唬他,而是隨時都能取他性命。

宮昊一想到這些,心就真的發顫。他堂堂十級高手,又以蔔算聞名。在血影這卻徹底栽了。

連自己安危都蔔算不到,還提什麽神算。

蕭婉也有點意外,她哼一聲:“鬼祟之徒,他怎麽不來找我!”

宮昊突然目光詭異的看著蕭婉胸口,這讓蕭婉有些惱怒。她身材雖好,卻不喜歡顯露。只有穿著睡衣的時候,才沒那麽多顧忌。

被一個老男人直勾勾盯著胸口,蕭婉很不悅。

她長眉一揚正要發怒,宮昊卻指了指她胸口。

蕭婉這才發覺不對,她低頭一看,才發現睡衣的胸口口袋上插著一張青色信箋。

這張信箋顯然和宮昊的一模一樣。

蕭婉臉一下漲的通紅,她不是羞澀,而是惱怒之極,又驚懼之極。

源力激蕩下,她皮膚都泛出一層淡淡青色。

這張信箋給了蕭婉當頭一棒,也給她信心上深深砍了一刀。

剛才她還說血影不敢來找她,結果,她就被打臉了。

更糟糕的是,她對此完全不知情。

蕭婉壓住心中驚駭,盡量沉穩的把信箋拿出來。

打開折成三角狀的信箋,上面寫了兩行字:劍法不行,胸還不錯。

蕭婉羞惱之極,恨不能把信箋抓個爛碎。但她還是控制住了沖動,人反而迅速冷靜下來。

她微微對宮昊鞠躬說:“很抱歉宮先生,我沒能盡到警衛的責任。這是我的無能。”

蕭婉到底出身軍人世家,又在軍旅待了好幾年,行事有著軍人的風範。

她發現是自己做的不好,立即就認錯,毫不掩飾自己的問題。

宮昊嘆著氣擺手:“蕭少校言重了。”

他想了下說:“這件事我無能為力。今天我就回金牛星。”

宮昊是真的嚇到了,而且,龜甲河圖都被拿走了,他拿什麽和血影鬥。

再說,血影已經說的很明白,讓他立即滾蛋。他要是不識趣,明天就要人頭搬家。

礦藏星雖然誘人,也不能拿命去換。

蕭婉想勸說,卻終究沒說什麽,只是點頭:“我給宮先生安排飛艦。”

中午的時候,宮昊就乘著飛艦匆匆離開了飛馬星。

蕭婉卻沒走,她還有點不服氣。再者,她還有任務在身,也不能就這麽走了。

有一點很關鍵,血影並沒有趕她走。也讓蕭婉有了幾分留下來的底氣。

送走了宮昊,蕭婉就找來了技術人員,對房間內外進行了一次徹底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