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條悟拖著腮,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自從他在回學校的路上撿到了一個人以來已經過了三天了。今天是第四天。

第一天他讓硝子簡單的做了治療,第二天把人帶到校外的公寓自己跑去出差,結果沒想到下午人差點呼吸都停了,被惠打電話叫了救護車送到了醫院,第三天依舊是靠呼吸機才維持了體征,直到今天上午才算是轉移到了普通病房。

現在想想還真是挺混亂的。

碰不到眼睛的話,醫生檢查的時候可能會嚇傻。

所以,惠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五條悟還特意囑咐他找個眼罩給這位病號帶上,告訴醫生這人眼睛瞎了,這才勉強糊弄過去。

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臉上還帶著一個黑色的眼罩,幾乎和那頭淩亂的黑發融為一體,顯得露出的下半張臉更加細小。

“唔……別人看我戴眼罩原來是這種感覺嗎?”五條悟無聊地伸手去戳床上人的眉眼。

前幾天他加班加點祓除詛咒,還趕了一堆符咒貼在這間病房的各個角落,今天才得了點閑暇過來看看對方的情況。

要是今天五條團扇情況穩定,就可以被轉移到安全性更高的結界之中。

可惜現在他還處於觀察期,只能貼幾張符咒應急,還得有人過來看著。

沒錯,五條團扇。

打電話把人往醫院送的時候五條悟才意識到自己根本不知道撿的人叫什麽名字,想到對方衣服背後的團扇紋章,他就隨口說了一個名字,暫時用作登記。

“團扇君,你要是再不醒過來,以後就真的叫這個名……。”手指的觸感讓五條悟驚訝地停下了口中的話,這次他的手指沒有碰到任何阻礙,順利地碰到了對方帶著的眼罩。

軟的。

咦,真的摸到了哎。

人其實就是這樣,越是不讓做的事情,就越想嘗試一下。

五條悟被那層無形的阻礙擋了好幾天,對團扇君眼睛的好奇心也越來越強。

他伸手勾住那層薄薄的眼罩,手指微微用力,就要把眼罩拉下來。

“你在幹什麽?”

他的手被另一只手擋住了。

準確一點來說,是隔著一層空氣擋了一下,然後五條悟自己把手放了下去,任由對方抓住了他的手腕。

病床上的少年隔著眼罩冷冷地看著他。

“小心,”五條悟絲毫沒有覺得尷尬,他自然地把手放下,順便用另一只手把少年的手擺在床邊,“你還在輸液,就不要亂動了。”

宇智波佐助沒有聽對方的話,他隨手把眼罩和氧氣罩一齊拽了下來,只睜開了右眼。

左眼的瞳力總覺得比之前消耗還要嚴重,現在眼部的經脈還在隱隱作痛,根本睜不開眼睛。

清晨的陽光讓他有些不適應的眯了眯眼,病床前的人背著光,只有一頭銀發在陽光下鍍了點金邊。

“你是誰”他掃視了一圈,白墻,輸液瓶,自己剛扯下來的氧氣罩,身上還貼了不少線,連到一個顯示屏上。

還有周邊各種各樣的交談聲、呼吸聲,看來他被送到了醫院裏。

六道仙人說的世界的規則他暫時還沒有很深的體會,也許是因為他現在受傷太重,不太能分得清那種隱隱的窒息感究竟是來自於自身還是外界。

面對他不怎麽客氣的問話,五條悟好脾氣地掰著手指,認真回答了他的問題。

“我叫五條悟,27歲,單身,男性,目前是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一年級的負責人,日本最強咒術師,五條家家主,單親父親,別的身份你還想知道嗎?”他往佐助的方向湊近了一些。

不,完全不用,總覺得這個人性格哪裏有點問題。

佐助闔了闔眼,咒術是這個世界的力量嗎,這個人說的日本,東京,都是他沒有聽過的地名,還有什麽所謂的最強,真的會有人隨隨便便掛在嘴邊嗎?

如果這個人真的是最強的話,那倒是方便很多。

這一瞬間他心裏流過了很多念頭,但當五條悟再開口時,宇智波佐助看過去的眼神依然平靜如水。

“好啦,我都告訴你我的名字了,你也應該做個自我介紹吧,小弟弟?”

“不要叫我小弟弟。”佐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是宇智波佐助。”

“沒了?不應該多說一點嗎?我都把自己的家底抖給你了,面對救命恩人多少應該多說一點吧~”

五條悟湊到更近了一些,近到佐助幾乎能看清對方耳邊細小的絨毛。

“你想知道什麽?”他不喜歡這種明顯弱勢的姿勢,但五條悟似乎預料到了他的舉動,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輕而易舉地把他壓在了床上。

“越詳細越好哦~我可是對你很好奇呢,身份,年齡,愛好什麽的,我查了很久都沒有查到你的信息,”

就算隔著一層漆黑的鏡片,佐助也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視線,冷靜地盯著自己,像是某種大型的捕食者,讓他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