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佐助在那裏短暫地停留了片刻, 很快又躍上房頂,在幾個學生的注視下往五條悟的宿舍方向去了。

但走到一半,黑發忍者的路線就發生了微妙的偏移, 最終和宿舍擦肩而過,最終拐了幾下, 停在了一處偏僻的、嵌在山壁上的大門前。

他推門走了進去。

裏面是一條長長的甬道, 沿著山體傾斜向下, 頭頂用木頭支撐著, 兩側扯著電線, 每隔幾米就掛著一個燈泡, 亮著暖黃色的光, 沖淡了這裏潮濕陰冷的氣氛。

忍者悄無聲息地在燈下掠過,影子被拉長扭曲,像是某種奇怪的生物, 在他的腳下安靜地接近了一個漆黑狹小的入口,進入了一段陡峭的台階。

“……這就是咒力, 這就是術式,懂了嗎?”

五條悟輕快的聲音從不遠處那個小小的、明亮的出口傳了過來。

“那之後我能放電嗎?或者噴火?”虎杖悠仁問,他看起來已經重新打起了精神,至少不像昨天晚上那麽灰心喪氣了, “唔,就像宇智波先生那樣。”

他看見了從暗處走來的宇智波佐助,問五條悟道。

虎杖悠仁還記得少年院第一次見到宇智波佐助出手的樣子。

亮紫色的電流在黑發式神手中仿佛有了生命,馴服地伏在對方掌心,然後又在某個瞬間突然湮滅, 旋即出現在對方另一只手緊握的唐刀刀鋒上, 輕巧地削斷了那只特級的四肢——虎杖悠仁甚至懷疑宇智波佐助用力了沒有。

因為那看起來實在是太輕松了, 像樹葉飄到湖面,泛起的漣漪還沒有風吹出的波紋明顯,輕輕地、順滑地切開了肢體與骨骼。

五條悟回頭看了看佐助,沖忍者露出一個笑容,似乎心情很不錯的樣子:“不行哦,你的體內沒有術式,就算有,也不可能和佐助一樣啦。”

畢竟佐助來自另一個世界,力量體系和咒術師完全不同,就連他想學也學不會呢。

他們談論的對象把滾到自己腳邊兩個扭曲變形的易拉罐撿起來,丟進茶幾旁的垃圾箱裏,然後找了個角落倚在石頭墻壁上,看著五條悟三言兩語解釋清楚咒力到底要怎麽作用、又需要以何種形式加以利用。

這還是佐助第一次見對方正兒八經地給人講理論知識。

之前大部分時間,五條悟忙到分身乏術的時候,讓佐助幫忙的大多是實戰課,佐助也不會幫人總結,一般就是上去就揍,揍完就走,他雖然理論不錯,但更相信實踐,認為只有戰鬥才能讓人不斷變強,一次學不會多來幾次,身體自然就會記住那些動作。

今天一聽,五條悟講的其實挺清楚的。

不過佐助依舊難以理解通過撬動情緒來激發咒力是個什麽操作。

雖然宇智波的力量也大部分來源於感情,但這種感情顯然和咒術師的情緒不同,所要求的是更純粹,也更激烈的爆發,一旦擁有了就可以像操縱普通查克拉一樣利用。

他不會產生咒力,現在體內只殘留了一點五條悟的咒力,作為他們之間“束縛”的證明,量很少,每隔幾天就要重新補充一下,操縱的時候也沒什麽特殊的感覺,和查克拉差不多。

五條悟讓虎杖悠仁嘗試了一下。

理所應當的,剛接觸咒術一個月、至今還在補充理論知識的虎杖悠仁打出去的拳頭輕飄飄的,甚至無法讓五條悟的手晃動一下。

虎杖悠仁有點沮喪,但還是打起精神,問五條悟自己能不能再試一下。

佐助想,大概是他趕到少年院的時機不太巧。

再早一點,虎杖悠仁大概不會受那麽重的傷、陷入對自己的懷疑;再晚一點,說不定對方就能發揮出自己全部的潛能,打出氣勢非凡的一拳。

當然,也有可能就此一蹶不振、死在那裏。

現在的結果五條悟大概還算滿意——人沒有死,對一位老師而言,這個結果就抵得上一切其他影響了。

但對佐助而言,只能算勉強可以接受。

指尖傳來一點毛茸茸的觸感,佐助低下頭,黑色皮毛、額上帶有符文的式神蹲在他手邊,擡起頭,又輕輕蹭了下他的手指。

黑發少年摸了摸玉犬的腦袋。

雖然他更喜歡貓,但不管是什麽動物,大多數時間確實比人類可愛多了。

五條悟講的東西不多,也很淺顯易懂,大概是考慮到虎杖悠仁這幾天經歷的事太多,又換了個陌生的環境,說了幾句就讓他去休息——佐助覺得這裏看起來像是某種避難所一樣,基礎設施一應俱全,裏面的房間也不止一個,完全可以讓人在這裏舒舒服服的住上一段時間。而且,仔細去看,墻壁內、天花板上,甚至連腳下踩著的石磚縫隙裏都有隱隱約約的咒符痕跡,只是沒有激活罷了。

虎杖悠仁順從地離開了。

玉犬和少年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五條悟伸了個懶腰,彎腰按了下電視屏幕,這裏甚至連電視都有,只是大概沒有接天線,上面只有一片雪花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