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第2/3頁)

漏瑚的表情陰晴不定了一會兒,最後反倒平靜下來了。

“若是我殺了你呢?”他問,沒有挪動腳步,反轉術式讓那只被砍掉的手迅速長了出來,在空氣中輕微抽搐了一下。

佐助也沒動手:“這種問題毫無意義。”

說的沒錯,漏瑚想。

他殺不了宇智波佐助——這家夥控制真人和陀艮像控制兩枚又小又脆的飛行棋,手指一撥就能讓棋子在桌面上到處亂竄,輕輕一捏,新的棋子又會入場,比如他自己——現在他們能這樣說話,只不過是對方還想玩這場遊戲罷了。

那麽,至少他要清醒的死。

“我的術式來自天雷引發的山火、火山底部的巖漿……”漏瑚後退了幾步,手掌在身前合攏,掌心生出一團明亮的火光。“……大地上所有的火都受我支配。”

佐助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天色。

那就算了,麒麟還是留給其他人好了。

“我不公開情報。”他說,氣息反而越來越弱,力量的波動也越來越小,“準備好了嗎?”

漏瑚沒有回答。

他還有別的答案嗎?

答案只在刀光與火焰之中。

本應二十四小時人來人往的十字路口現如今空無一人,只有兩個在世人眼中稱不上人類的家夥時不時在空中碰撞、顯出身形,又在下一秒消失在半空。

火光與雷電照亮了帳最中心的位置,轟鳴聲中將斷壁殘垣中扭曲支棱的鋼筋水泥映得棱角分明。

帳的最邊緣則密布著冰棱白雪,乙骨憂太與裏香的配合堪稱天衣無縫,無條件的術式模仿讓那裏仿佛出現了兩個裏梅,時不時有一模一樣的冰川自天上或地底顯現,白鯨一般相互碰撞坍塌,在夜空下顯露出蒼白的色澤。

禪院直毘人和禪院家曾經的天與咒縛則顯得更為低調。

他們只是相撞又分離、強橫的肉|體在撞擊中發出沉悶的聲音,看似霸道又狂放,實則一個隨著時間流逝感到了歲月的痕跡,一個沒了生者的掌控,理智在不斷流失。

還有五條悟。

空曠的環境解放了他,也解放了羂索。

仿佛全世界的咒靈都集中在羂索的袖中,全人類的惡意都顯現在他的眼中,瘋狂的血液流淌在他身軀內每一根血管中,越是走投無路,羂索的動作就越是精準,放出咒靈、使用結界的時機就越稱得上異想天開,卻又恰到好處地阻止了幾次五條悟進行領域展開的意圖。

蒼的藍色與赫的紅色不斷在帳的各個角落閃爍,騰空而起的咒靈還未來得及加速就哀嚎著消失,白發咒術師無悲無喜的面容恍若神子,蒼藍色的六眼毫不停歇地收集分解各種信息,再指揮著身體找到最簡單高效的應對之法。

能贏,五條悟注視著羂索熟悉的面孔,那上面現在一片瘋狂,眼神卻陰冷如毒蛇,帶著擇機而噬的狠毒。

他們經過了乙骨憂太,裏梅的攻擊自然而然地落在五條悟身上,於是五條悟和乙骨憂太短暫地合作對敵,一個照面就重創了裏梅;

經過了恰好撞見禪院直毘人的七海建人一行,禪院甚爾搶了伏黑惠拿在手裏的咒具,敏銳地擡頭看向上空,眼白已經被完全染成黑色;

經過了沉默地坐在廢墟上的九相圖,血塗一動不動地躺在廢墟之間,身邊還有表情呆滯的真人與陀艮;

最後又經過了佐助。

羂索已經是強弩之末,只要停下一瞬就會被拖入五條悟的領域。

五條悟也沒有放慢速度。

他和佐助擦肩而過的時候,所有人的攻擊好像迎來了一個默契的停頓,無限內側永遠是靜止無風的,於是五條悟也不受風聲的困擾,聽到了黑發少年平和的話語:“你想怎麽死?”

漏瑚喘著粗氣,反轉術式已經用不出來了,血液如泉水般淌下他的手臂,從指尖滴滴答答落到地上,在凹陷的柏油路上形成了一小灘血窪。

“你為什麽要幫人類?”他問,“我想讓咒靈和人類一樣,人類讓我們誕生,又憑什麽打著正義的旗號祓除我們?”

佐助不討厭漏瑚,所以他回答了對方的問題:“這和正義無關,只是利益之爭。我算是人類,你損害了我的利益,我要殺你,我可以殺你,弱肉強食,僅此而已。”

……

“你難道一點都不好奇人類的未來嗎?”羂索坐在漆黑的龍形咒靈上急速後撤,勉強把自己和五條悟的距離維持在領域的極限之外。

他知道五條悟不會動搖。

“像宇智波佐助那樣集咒力現存的所有可能於一身,或是像天元那樣,發展成某種更高等級的存在……”

……

“……是嗎。”咒靈有些驚訝,又好像不是那麽驚訝,“你還真是奇怪。”

“想好了嗎?”佐助又問了一遍。

“……讓真人和陀艮清醒過來,”漏瑚說,從懷裏掏出一個捆紮嚴密的包裹丟給佐助,“我不會為他們做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