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2頁)

什麽也不懂的孩子以為在跟她玩兒呢,止了哭泣,抱著她的頭,拍了拍,咧嘴又笑了起來。

二妞擡頭捏了下她的臉蛋:“又哭又笑的傻瓜!”

給小十擦了下臉上的淚,二妞不由又探頭看向了院外的李蔓。

“你就是大娃?”李蔓看著走近的孩子,問道。

大娃盯著她腳上的繡花鞋,腦中浮過方才她在院中曬水竹筍的模樣,片刻,點了點頭。

“能告訴我……”看著孩子越垂越低的頭,瘦得凸起的肩骨,張了張嘴,李蔓才突然發現語言是那麽的匱乏,她竟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詞來跟孩子交流。

問什麽好像都是多余,搶錢也好,打人也罷,好像只是他求生的本能。

擡手……輕輕落在他頭上,李蔓能感受到他的僵硬,揉了揉他的頭發,“小琳傷了胳膊,回頭記得跟他說聲‘對不起’好嗎?”

這麽小心翼翼的語氣,聽得大娃一怔,幾乎是下意識地擡起了頭,對上一雙含笑的眼,裏面的折射的光點似星空一樣璀璨。

二妞愣愣地看著,突然一按二娃的肩,盯著他道:“李同志和韓琳有危險,你去護著他們吧。”

“啊——”

不等二娃問清楚她話裏的意思,二妞一把拉起他的手,抱著小十出了屋,“李同志,我知道大娃為什麽要找韓琳要錢,呐,都是這家夥慫恿的。”

說罷,猛然一把二娃,然後又似覺得不妥,一把揪住了他肩頭的衣服。

“刺啦”一聲,從老大穿到老二、老三……一直輪到二娃的衣服,一下子被拽去了一大片布料。

二娃踉蹌著撲過來,李蔓下意識地拉開大娃,伸手將人接住。

眼見李蔓被二娃撞得朝後倒去,張志用、許文成忙側身以肩抵在了她後腰處,將人穩住。

顧不得向身後的兩娃道歉,李蔓盯著二娃背上的紅腫,猛然一把扒下他破爛的上衣,查看了起來。

前胸後背,還有上臂,全是浸著血絲的小針孔,這傷她太熟悉了!

前世,父母離異,開始她跟著媽媽生活,後來媽媽再婚,她被送回了父親家,那男人離婚沒半年,小三就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一家三口過得好不溫馨,突然多了一個她,那女人哪能願意,表面上對她大度容忍,暗地裏沒少拿針紮她,一問就是她調皮,爬樹偷蜜,被野蜂紮的。

前塵往事,一下子爆發了,當年她無力反抗,今天還護不住一個孩子,李蔓將二娃往許營長懷裏一送,拐杖一輪,對著谷冬劈頭蓋臉地砸了起來。

所有人都懵了!

谷冬挨了兩棍,反應過來,一捏袖口,一股白色粉沫跟輕煙一樣朝李蔓飄去。

這玩意兒無色無味,查無可查,沾之當時沒事,半年後,全身卻像起了皰疹一樣,冒起水泡來,接著皮膚就會一塊塊腐爛而死。

江連長跟著張明旭查了3年,如何不知它的厲害,忙一把拽住李蔓的圍腰帶子,退到院外,看著谷冬喝道:“二娃身上怎麽回事?”

“他自己跑去後山捉野蜂……”

“你放屁!”李蔓拍開江連長的手,再次輪起拐杖朝她砸道,“老娘還能分辯不出蜂針跟咱平常縫衣服用的針嗎?丫的,當老娘跟別人一樣蠢啊,你說什麽就是什麽,看我今兒不揍死你!”

“李同志!”江連長無奈地再次拽著她的圍腰帶子將人往後帶了數步,輕煙還沒散盡呢。

這藥說也奇怪,只要不落在皮膚上,就沒事。

解藥則是蟒蛇的蛇膽加童子尿。

他跟張副團估計,這藥的配制也跟蟒蛇有關。

李蔓掙了兩下沒有掙開他的手,氣道:“沒看到二娃身上的慘樣嗎?還不松開,讓我揍她一頓。”

江連長:“……”

蝦米有幹過王八的嗎?

捏了捏眉心,江連長只得耐心道:“二娃身上的傷是不是谷同志用針紮的,這個有待調查,不是你認為如何就如何的。行了,趕緊跟谷同志道歉,回家吃飯去吧。”

“讓我跟她道歉?!”

江連長擠了擠眼,示意她往谷冬身邊看。

李蔓:“……”

她正一肚子怒氣沒處發呢,他眼抽什麽筋啊?

須臾,李蔓順著他的目光,瞥了眼谷冬跟朵小白花似的哀哀哭泣述冤的模樣,又看看圍在她身邊一堆勸說的嫂子,冒似打不下去了。

當即立斷,李蔓一把拉起大娃就走,突然又似想到什麽,拐杖往張志用手裏一丟,回身又拉住了二妞,忍著腿痛,急急奔到許營長身邊道,“許營長,抱上二娃,走,去醫務室,我就不信,醫生也分辯不出二娃身上是什麽針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