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4章 匆匆五十載

北河又在伏河城中待了五年,便悄然離開。

四年前,劉小小嫁給了王七根的二孫子王二,為此還特意請了他去參加二人的婚宴。

北河本想下意識的拒絕,但是他突然想起,似乎他修行三百余年,以及尚還是武者的那二十余年中,都沒有參加過任何人的婚宴,於是便答應了。

而且他還入鄉隨俗,還隨了二兩銀子的份子錢。

二兩銀子,對於劉王兩家來說可不少了,因此兩家都將他當做了上賓,好好招待了一番。

對於頭一次參加婚宴的北河來說,對此自然感到無比的新奇,也算是漲了一番見識。

他從伏河城離開,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連最為熟悉的他的劉瘸子都不知道。

一夜之間,北記藥鋪就變得空空蕩蕩,其中只留下了一些簡單的家具,還有就是那一塊醒目的門匾。

這五年時間,北河的傷勢又恢復了一些,皮膚上的痕跡,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蹤影,使得他看起來就是一個正常人。

但是內傷依舊有些頑強,只要他過度運轉體內的魔元,或者是稍稍動用肉身之力,就會常受到一種撕裂般的痛苦。

從他被當年那一指給重創,到眼下已經過去了十七年,他都沒有徹底恢復。

無塵期修士一擊,果然不是他能夠想象的。

不過他能夠活下來,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換做一個其他人,哪怕是元嬰後期修士,多半都只有死路一條。

離開伏河城之後,北河一路向著正南方遁去。他沒有目的地,選擇的方向也是隨意的。

當悠哉悠哉的前行了月許時間,他的身形便緩緩降落,又來到了一座凡人的城池。

接下來,他打算在此城開始他的“另外一篇人生”。

而他小小的一人,要融入凡人的世界,是極為容易的,過程甚至沒有引起他人的察覺。

北河問過擘古,他身上法則之力造成的傷勢,之所以能夠自行緩慢恢復,是因為當年他曾用靈乳洗滌過肉身。否則換做其他人,就算是脫凡期修士,要恢復都不太可能,尤其是在肉身都被撕裂的情況下,更是如此。

而且他還從擘古口中得知,法則之力造成的傷勢,外傷是最容易恢復的,體內殘留的法則氣息,要清除幹凈才最為耗費時間。

按照擘古的推測,他要將體內的法則氣息給清除幹凈,使得傷勢徹底恢復,恐怕還需要五十年的時間。

五十年,這可不算短。

當然,他突破到元嬰期修為後,壽元足有千年之久,如今的他不過才三百余歲,加上被洞心鏡吸收的兩百余年,這五十年也完全耗得起。

於是接下來的北河,每隔十余年,就換一個凡人的城池定居。

堂堂元嬰期修士,潛伏在凡人當中,是一件極為容易的事情。

他來的悄無聲息,走得安安靜靜,仿佛只是一個毫不引人注意的過客。

五十年的最後一個十年,他來到了一座名叫“陽城”的城池。

陽城中一條冷僻的街道盡頭,北河坐在一間名叫北記藥鋪內的太師椅上,輕輕的搖晃著。

從朝陽升起,到日落黃昏,北記藥鋪中唯一的聲響,就是太師椅搖晃的“吱吱”聲。

他已經在北記藥鋪中枯坐了大半年,都沒有挪動過一下。

而數十載的凡人生活,讓他有一種修身養性的感覺,尤其是見證了人世間的諸多酸甜苦辣,讓他仿佛歷經了滄桑,心境不知不覺發生了一些變化。

這麽多年過去,北河體內殘留的法則氣息,已經暗淡到了極致。

如今的他,消瘦單薄的身軀,變得充實精壯了起來,實力也恢復了七七八八。但是想要無所顧忌的鼓動體內的魔元,亦或者是激發肉身之力,還需要等體內的法則氣息全部消散才行。

在夜幕降臨的某一刻,只見搖晃著太師椅的北河動作一頓。僅此一瞬,北記藥鋪安靜了下來,變得落針可聞。

“嗡!”

一股神識從他的眉心探開,以北記藥鋪為中心沖天而起,就像一股無形的波動,向著頭頂高空蔓延而去。

這些年來,他雖然修為毫無進展,甚至無法修煉任何神通,但是冥煉術卻除外。

法則之力對他造成的創傷,並不影響這門針對神識的秘術。

數十年來,北河除了在溫養傷勢之外,同時也在修煉著冥煉術。

經過這數十年的專心修煉,他的神識不但變得極為強悍,而且還能夠被他收發由心的操控。就比如現在,他能將神識操控著筆直沖天而起,而並非還要向著四周擴散。

當他的神識沖天而起千丈後,就頓了下來。

只見在他的神識籠罩範圍中,有一男一女兩個修士,矗立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