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2章、吾與曹賊何異？

他們……或者叫它們，呈現出的都是明顯的非人形態。

一邊像是由各種復雜機械齒輪組成的巨龍，另一邊幾十條觸手揮舞蠕動，活脫脫一只大章魚。

視線在兩個敵人之間遊移，李瑞很快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章魚身上，砸吧砸吧嘴，緩緩虛化，消失在原地。

而在他身後，沒有感受到任何時空波動的兩個傷號面面相覷，心中都湧起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剛才那個人真是李瑞閣下嗎？來無影去無蹤的，嚇死人了！”

“我也不知道，感覺和記憶裏的模樣對不上號……”

老劉皺起眉頭，慢慢琢磨出一絲不對勁。

“老李，你能回憶起剛才那個年輕人的樣貌嗎？”

“廢話！當然可……”

理所當然的話語戛然而止，老李瞳孔一縮，意識到了問題。

別說樣貌，他現在連人家是胖是瘦都想不起來，仿佛有一團神秘的“馬賽克”嵌入了他們的記憶中，將某些關鍵信息進行了模糊化處理。

最可怕的是，這種變化是在悄無聲息間完成的，如果不是刻意回想，兩人根本不會察覺自己的某些記憶發生了異變。

對視一眼，兩個老搭档齊齊咽了口唾沫，莫名感覺腦後發涼。

“原石階返璞歸真？”

“原石階內斂改變的是氣質，不至於連容貌都產生異象！”

頓了頓，老劉面色凝重的搖搖頭。

“從表現出來的特征看，這更像是一種封印物的模因幹擾，直接從概念層面上對我們進行了篡改！”

“嘶……我們該不會遇到什麽詭異的玩意了吧？”

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老李倒吸一口涼氣，警惕的四下張望。

剛才垂死之際來不及細想，現在仔細回憶，對方從出現到離開，都透露出一股濃濃的邪性。

來不知道怎麽來的，走也不知道怎麽走的！

要知道，他們倆可是黃金階超凡者，即便對上原石階，人家一招下來，至少也能叫一聲，不至於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但剛才那個年輕人，他卻連對方是幻象還是真身都分不清楚！

像是霧裏看花，水中觀月，似幻非幻，似真非真！

“別瞎想了，其他我不知道，但那瓶【平衡藥水】絕對是真的！”

看著老夥計驚恐的表情，老劉忽然咧嘴一笑。

老李眨眨眼睛，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可以坐起身來，扭曲碎裂的骨骼也恢復了正常形狀。

“會不會我們現在的認知只是幻象，實際上我們還是癱在原地等死的兩坨爛肉？”

捏捏拳頭，老李心有余悸的詢問道，仿佛想從老搭档嘴裏得到令他安心的答案。

“哈哈哈哈，沒想到老李你居然這麽膽小！被封印物嚇破膽子了嗎？”

老劉發出中氣十足的大笑，卻發現對方臉色有些陰沉。

“我年輕的時候就遇到這種封印物，一個小隊最後只有我和另外兩個人逃出來，結果沒過半年，另外兩個人相繼自殘而死，只有我挺過了無盡的幻象折磨，真正擺脫了那個封印物的糾纏！”

看著老劉逐漸凝固的笑容，老李咬了咬腮幫子。

“而剛才那個年輕人給我的感覺就跟當年的封印物很像！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你又是不是真的老劉……”

看著自己逐漸愈合的雙手，老李瞳孔閃爍一絲迷茫，隱約間似乎回憶起了心底最深處的恐懼！

砰砰！

艱難坐起身子，老劉伸長胳膊，用力錘了他兩拳。

“你幹什麽？”

“感覺到痛了吧？痛就不是做夢！”

“真要能這麽簡單分辨就好了！”

老李哭笑不得搖搖頭，但感應著體內真實不虛的澎湃生命力，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管他是真是假，反正要死了，無論如何都不會虧！

看著老搭档微妙變化的表情，老劉微微一笑，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

“對了，剛才叫你幫忙照顧我家人，你這家夥居然不幹！老子也算看透你了！”

聽到老劉開玩笑的話語，老李歪嘴冷笑，大義凜然的狠狠揮手：“貪戀他人之妻，我與曹賊何異？”

老劉：“……”

與此同時，幾十公裏外的戰場中，一道虛幻的陰影懸浮在天空，居高臨下俯視著兩尊非人法相廝殺爭鬥。

兩名異界強者此刻已經打出了真火，完全無視了剛才兩只“螻蟻”的警告，肆無忌憚揮灑著扭曲天地的力量！

看著他們席卷起的風暴離最近的村莊越來越近，天空的陰影融化在漫天罡風中，無聲無息摸到了章魚法相身後。

遁入虛空中的李瑞雙眼緊閉，將所有的殺意內斂凝結，同時催動【混沌歸源紫煌劫】幹擾對方的靈性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