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外(第2/3頁)

薛慈不過幾步,就走到了許溫卿面前,把身上的竹簍摘下來了,非常不容抗拒地懟他面前。

許溫卿大致是沒反應過來,僵在原地沒動。

薛慈說:“我的眼睛還疼,恐怕找不了草藥了。”這當然是借口,只是借口找的越多,才會讓人越煩。

他刻意用頤指氣使的語氣道,“許溫卿,你幫我做下任務,可以嗎?”不等許溫卿回答,薛慈的竹簍,就已經塞到他手裏了。然後站在原地,擡眼等待許溫卿的反應。

這群少年出身優越,在家中也多半是受寵的小霸王,這麽被人差使幹活,是絕對忍不下這個氣的。

哪怕是老師命令,包容薛慈劃水和被薛慈欺負到頭上,也是兩種概念,後者絕不可能被原諒。所以薛慈安心等待對方爆發,卻見許溫卿擡頭時,露出微紅的耳垂,吞吞吐吐說,“好、好的!你眼睛還疼嗎?我去找老師給你換藥好不好?”

許溫卿是個討厭隨大流的人。而薛慈的出現,總讓他想到自己那個被寵壞的弟弟。

就像身邊的人多半喜歡薛慈,他也只是覺得對方最多長得可愛漂亮一些,只其他人反應誇張,恨不得將對方捧成月亮。

在其他同伴們火急火燎地連薛慈去哪玩都要擔心的時候,就許溫卿覺得他們操心過頭。而這麽被寵出來的小孩,不知道有多嬌氣,恐怕長大後會比自己弟弟還惹人嫌——

直到薛慈出現在他眼前。

將竹簍遞給他,用貓崽般圓滾滾的眼期盼地看著他撒嬌,要他幫忙做任務時,許溫卿一下就明白了其他人的心態。

甚至明白了長輩為什麽對他弟弟那麽偏愛。

要是弟弟能有薛慈一半可愛的話,他恐怕也早立場不堅定了。

就是現在,許溫卿也臉熱的顯出顏色了。

薛慈被他這個反應弄得愣怔。

他怔怔看著許溫卿的臉,心道這是氣的麽,也不至於吧……比起說送他找老師,你還是先檢查下自己有沒有發燒比較好……

這個時候,其他小少爺也要沸騰了。

他們都沒有見過薛慈對自己撒嬌,找自己幫忙!

可恨,那個許溫卿平時不聲不響,倒也沒有見過他有多親近薛慈,怎麽薛慈偏偏就要親近一些他!

少年們絞盡腦汁地回想,許溫卿是不是平時用過什麽手段造成了不公平競爭。又開始想要用什麽手段,才能變成薛慈最依靠的那個人……

在他們急的眼紅的時候,同樣奉命照顧薛慈,性格樂天從來不爭不搶的景炎已經默不作聲上前,將自己剛才采摘滿植株的竹簍往薛慈手裏一放,簡言意駭,“這個給你。”

薛慈抱著竹簍,手下一沉,沒反應過來:“……”

這個動作給其他小少爺開辟了新思路。對呀,薛慈雖然沒有主動開口,但是他們可以主動幫忙啊。紛紛上前要將收集來的物品塞給薛慈,甚至還有其他組的也要來湊熱鬧。

這樣一來又引發了爭端,比如說薛慈手上總不可能拿下那麽多東西,更有人惱火道:“讓薛慈拿那麽重的東西做什麽?阿慈,我幫你拿。”

猝不及防被圍堵截胡的許溫卿,這個時候便像護食的野獸般,很是惱火,“你們走開點,薛慈是讓我幫他!”

其他人都有志一同地無視了他的話。

甚至若有似無地,將許溫卿往後擠開。

他們倒是沒碰到薛慈。但薛慈已經因為突如其來的混亂場面,導致有點遲疑了。

這群人怎麽回事,總不至於熱心對待同學還有獎狀拿,何至於如此——

薛慈想不出形容。

他們的表現,甚至可以說是殷勤了。

薛慈一時間甚至不覺得高興,反而更加提防起來,怕這是那群小鬼某種共同協作的惡作劇。

而在這群躁動的少年中,長燈明看了眼自己竹簍裏空蕩蕩壓著的幾根萎靡植株,有些煩躁地撇了撇嘴。

頭次開始後悔沒認真做那些幼稚任務。

相比其他人完整又繁多的植株,他手上這點的確有些拿不出手,長燈明往前走了幾步,想趁著其他人熙熙攘攘的時候將簍子扔進去,卻被人眼尖地看到了。

“長燈明。”身邊的人喊住他,是和他一向不對付的某人,語氣古怪地道,“你不會也想過去吧?”

他表面笑著,內裏卻很意有所指,嘲諷道,“你就算想過去,他們也不會讓你接近薛慈的。你不會忘記你做過什麽吧?”

長燈明心下一緊。

他面無表情地看向那人,平素他們爭鋒相對,如今更是火藥味愈濃。但長燈明這次卻沒還嘴,像被扼住命脈般,心底也更煩躁起來。

他這短短一段時間,已經積蓄很多後悔與惱火了。

腳下的竹簍被猛地踢倒,裏面搖散出來的植株也被長燈明踩在腳下。

他對面的人繃緊了身體,警惕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