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你是在心疼朕?

是,他的確說過自己不會離幵。可是他的意思是,他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裝死遁走。而不是一直守在時宴身邊,哪裏也不去。

所以這個小狼崽子,一天到晚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可偏偏,時宴時胥為了救他才受的傷。這讓他多少有些於心不忍,於是他嘆了口氣,無奈的道:“臣只是出去走了走,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婁鈺本來以為,時宴受了傷,隨便糊弄糊弄就行。

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這話一出,非但沒有起到他料想中的效果,反而讓時宴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他眉頭緊鎖,摟著他的手又緊了幾分。“你還想騙朕?”

眼見著時宴胸口上的血跡慢慢擴散開來,到最後將衣衫都濕透了。婁鈺生怕再這樣下去,他會失血過過。

他沒有辦法,只得將自己剛才的行蹤告訴了時宴。“好,臣老實交代。剛才臣去了天牢,將那幾名刺客審訊了_番。”

婁鈺坦白承認自己的去向之後,時宴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他轉而問道:“可有什麽線索?”

婁鈺猶豫了一下,卻沒有將自己剛才得到的結果告知時宴,他搖了搖頭道:“沒有,那幾名刺客在來之前便服了毒,沒等臣問出什麽,便毒發身亡了。”

婁鈺本以為時宴還要接著問什麽,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像是相信了自己的說辭,沒有再追問下去。

時宴的沉默,預示著這件事已經告_段落,他換了個話題道:“你的傷口裂開了,快放開臣,臣去傳太醫來為你包紮。”

時宴晃了晃腦袋,拒絕道:“不必要傳太醫。”

“那你的傷怎麽辦?”婁鈺看著眼下那一片鮮艷的紅,心裏很不是滋味。

“朕是為了救你才受的傷,難道你不應該負起責任來嗎?”時宴看著婁鈺臉上的面具,就像是能透過那面具,看到他本來的面目。

的確是時宴救了他沒錯,可是他又不是大夫,哪裏會包紮?

就在婁鈺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時宴突然發出了一聲痛呼。

婁鈺聽到這聲音,分分鐘就投降了。“好,臣來為你包紮。”

見婁鈺應下,時宴臉上才露出一絲笑容。而後,他便松開摟著婁鈺的手,將他放開了。

身體一得到自由,婁鈺便立刻從時宴的身上下來,他從床上站起來,轉身走到門口,喚來宮女,吩咐其準備好包紮需要用到的東西。

沒過多會兒,宮女就將東西全都送來了。

婁鈺在時宴的目光中,將宮女遣退。自己則親自解開他的衣裳,查看他的傷口。

就如同婁鈺所想的那樣,當他將時宴身上的繃帶全部解開,他終於看清了他胸口的那道傷口。那傷口不長,如同柳葉一般,在胸口往上,肩頭以下的位置。

若是那位置再往下移上幾分,怕是時宴現在就沒這麽幸運了。

幽幽的嘆了口氣,婁鈺用布巾沾了些水,輕輕地擦拭著時宴那再次裂開的傷口。

將婁鈺那憂心忡忡的表情看在眼裏,時宴薄唇微啟道:“你是在心疼朕?”

婁鈺很想反駁時宴的話,可是到最後,反駁的話語卻沒能說出口。因為就像時宴所說的,他的確是心疼了。

可是,這種心疼又不同於他對時宴小時候的心疼,而是另一種,更加復雜的感覺。

雖然婁鈺並沒有承認是在心疼他。可是他的沉默就足以讓時宴心生歡喜了。

起碼,他知道婁鈺是在乎他的。

心裏美滋滋的,就連胸口上的傷口似乎都不那麽疼了。在婁鈺為他處理傷口的過程中,他竟然連一絲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用了不少時間,婁鈺才將時宴的傷口再次包紮好。

包紮好之後,他就著那盆被鮮血染紅的水洗了洗手,並對時宴叮矚道:“皇上這次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再把傷口弄裂開了。”

“嗯。”時宴從鼻子裏哼出一個音,算是回答婁鈺的話。

折騰了這麽久,現在已近二更了。婁鈺困得不行,便對時宴道:“那皇上便好好休息,臣先告退了。”

時宴一聽婁鈺竟然要走,當即便變了臉色。

“若是沒有國師看著朕,朕可不保證這傷口會不會再裂開。”時宴用威脅的口吻道。

婁鈺一聽這話,氣不打一出來。

這個小狼崽子,竟然威脅他。還用他自己的身體威脅他。

若是平時,他只會哼一聲,轉頭就走。

可是一想到時宴是為了救自己才受傷,婁鈺就狠不下這個心。

罷了,不就留在這裏睡上一晚上嗎?又不是沒有睡過了,再說了。就時宴現在這副樣子,就算想對他做什麽,恐怕也是有心無力。

這樣一想,婁鈺的心也就放回到了肚子裏。

他再次在床沿上坐下,對時宴撇撇嘴道:“往裏面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