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4/5頁)
洗漱完畢已經是7點,沈清川下樓吃早點,“小樓怎麽還沒下來?這早點都快要涼了。”
黃桂花擦花瓶,頓了頓,說道“三少爺,要不我再上去叫他?”
沈清川放下杯子,裏面的豆漿還剩七分之一,他喝東西總習慣留一點。
黃桂花放下手裏的東西,拿起一條幹凈的帕子,浸濕了水,擰幹了才遞給沈清川。
“不用了,女孩子總愛睡懶覺,就讓他多睡會吧,等他醒來,你再把早點給他熱熱。”沈清川接過帕子,擦了擦嘴,女孩子嘛夏季總是嬌懶些。
吃了有七分飽,沈清川就要出發去康奈學校了,司機老王早已在門外候著。
教室內吵吵鬧鬧,三五人圍著在一起,不知道在討論什麽。
沈清川徑直走到座位,沒有留意到他步入教室時,某一瞬間聲音小了很多,和投注在他身上的視線。
冷秋渡早已坐在位置上,正默默地看書,他的長袍在打架中被拉扯壞了,今天穿的是沈清川贈給他的那套中山服。
黑發白膚,冷峻斯文如染上霜氣的松柏,裁剪幹凈利落的中山服,更是把他的身脊襯托的更加挺直,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你腳好些了嗎?”沈清川把手裏的一份油紙包,遞給冷秋渡,裏面裝的是,沈清川從家裏帶來的糕點佛手酥,酥皮豆沙餡,口感酥脆綿甜。
“好些了。”冷秋渡淡淡說道,嘴角含著一絲淺笑。
腿傷哪裏可能好的那麽快,腳踝消腫了一些,今早上他是撐著拐杖來的,不過怕沈清川擔心,他面上雲淡風輕。
沈清川吃了一個佛手酥,有些甜膩,剩下的全部都進冷秋渡的肚子。
上課鈴聲響了,圍聚在一起的學生們一哄而散,今天來上課的是張明尊,先是陰陽頓挫念了一段詩文,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莘莘學子聽的入迷也跟著念,唯獨沈清川聽了一會兒,眼皮子就開始打架了,他今早是喝了一碗藥才來的,此時起了藥效,位置靠在窗戶邊,吹著清爽的夏風,倦意連連。
坐在冷秋渡旁邊,聽著他念書,如隔著棉花,迷迷糊糊如蚊蠅嗡嗡,朗朗讀書聲落到耳邊像是催眠曲,實在困得受不了,他把書本支棱起來,趴在桌子上睡覺,但小小的一本書哪裏擋的住一個人的身子呢。
張明尊站在高壇上,對教室內的動靜一目了然,哪個學生在認真念書,哪個學生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他都是瞧的一清二楚的。
“那同學們,你們知道銜華佩實是什麽意思嗎?”張明尊問道,學子們紛紛搖頭。
“一群蠢貨,這是剛剛講到的,剛教過你們就丟到爛水溝裏面去了。我喊一個同學上來,給你們解釋解釋。”張明尊說道。
學生們一臉委屈,剛剛他們念的是晦澀難懂的古文,詩文引經據典極多,他們一時半會哪裏搞的懂啊,何況若是回答錯了,必定又會被張明尊嘲諷一頓,他們面面相覷,可不想當堂出糗。
“第四排最後一個座位的同學,你起來說說這詞是源於何處”張明尊說道。
學子們紛紛轉過身子,看看被張明尊叫上來的,是哪一個倒黴蛋。
沈清川聽到越來越吵雜的動靜,撩起眼皮,看到周圍的人都看向他這個座位,剛想問怎麽了。
旁邊的冷秋渡咻的一下,站了起來,“源於征聖,聖文之雅麗,固銜華而佩實者也①。”
張明尊打量了兩眼冷秋渡,他原本想叫的是,坐在他旁邊的沈清川,聽到冷秋渡的回答,認可地點了點頭,又說道,“那你可知這詞的意思?”
“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②。說的是人的品格和文采要相得映彰,才能被稱作君子。”
“說的不錯,若是你們在課堂上呼呼大睡,就算是我來講課,學識你們也是學到狗肚子裏。”張明尊瞥了一眼說道,說的是誰不言而喻了。
冷秋渡坐了下來,後面沈清川可不敢有半分困意了。
下課了後,沈清川不好意思的說道,“秋渡,不好意思,剛剛我在課堂上睡著了,連累了你。”
“沒事,這是我做的筆記,你拿回去看。”冷秋渡把一本書遞給沈清川,翻開冊頁一看,書上用朱筆在旁空白處,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哪一個詞來自什麽典故,又旁引其他例子證,可見筆記做的十分用心。
到了中午,沈清川主動承包起去打飯,雖有拐杖,冷秋渡畢竟腿腳不方便,學校飯堂離的遠,加上去的人多,要是碰到冷秋渡的傷口加重傷勢可就不好了。
沈清川捧著兩個滿滿當當飯菜的鐵皮飯盒,抄了一條僻靜小路回來,走在長廊上,就聽到了拐廊處有幾個女同學在竊竊私談,她們說的內容讓沈清川不得不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