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順滑如黑綢的長發斜攏在左肩前, 關泊雅姿態慵懶靠在門扉,還裹著素凈的灰大衣,兩指夾著一根香煙, 星火明明滅滅。

從屋子散漫開來的暖黃燈光給他一側身,渡上淡淡暖金, 輪廓竟然比雪還要冷艷三分,煙霧遮掩他的眸色, 隱約可以看到他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關泊雅走過去, 從沈清川的身後擁著他的腰,下巴搭在沈清川的肩上, 朝著沈清川的臉

, 輕輕呼了一口白煙, 漫笑起來, 舉止親昵。

手臂橫攬住沈清川腰, 儼然將沈清川當做自己的所有物。

“咳...咳咳... ....”

頓時, 沈清川被突然襲來的煙草味嗆到,咳了起來, 雪凈白皙臉上浮起淡淡緋紅。

冷秋渡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望向關泊雅的眼神如冰刀, 他說道, “如果你珍惜他,就不該如此對他?”

不該如此輕慢對待他的心上人, 藏在他心尖的白雪該用清風捧著。

冷秋渡知道他沒有任何身份資格說這句話,但他還是忍不住說了,看到沈清川咳的難受,他的心臟也跟著那一聲聲顫起。

聽到這話, 沈清川輕笑解釋,眼瞳似水濯洗過的琉璃,透澈明凈,說道,“咳...咳...不礙事,不如我們進屋裏面去吧。”

“倒是我的過錯,忘記先生受不了這寒氣。”關泊雅貼在沈清川的耳畔說道,整個人是掛在沈清川身上,如對丈夫十分眷戀的妻子。

下一秒,關泊雅卻一手擡起沈清川臉頰,讓沈清川側偏過頭,在沈清川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雙唇相唇,帶有煙草味的氣息渡了過去,托著沈清川臉頰的那只手的手指還夾著未熄滅的香煙,攬住沈清川的腰的手臂也如鋼鐵牢籠鎖住沈清川,不給他任何逃避躲閃的機會。

沈清川想退後,雙手開始推拒,試圖推開關泊雅,關泊雅反而用力加深了這個吻,直到沈清川呼吸不順暢,臉蛋透出海棠紅,他才放開沈清川。

分開的時候,還發出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看你現在不咳了,得把寒氣驅散。”關泊雅慢笑,修長手指撫過沈清川的鬢邊發,將碎發挽到耳後,對上沈清川眼眸明亮似一簇烈火騰起,他嘴角彎彎。

沈清川被氣到說不出話,臉上的紅分不清是羞的還是惱的。

關泊雅轉頭看向冷秋渡,臉上的淡笑,客氣而疏離,說道,“冷先生,屋外冷我家先生受不得寒,不如進屋內坐談。”

冷秋渡像是在雪地裏面凍得僵直太久了,腿腳和手指動不了半分,連說話的聲音也分外艱澀,說道,“不用。”

“時候不早,我不打擾你們。”冷秋渡說完就轉身離開。

有一瞬,沈清川感覺冷秋渡眼神中的光似飛蛾撲火後化為的灰燼,慢慢的一點點熄滅,再看第二眼的時候,冷秋渡的語氣和神情又恢復如常。

沈清川以為是夜雪迷了眼,看錯了,若強行留下冷秋渡又略顯尷尬,只好揮手告別,讓冷秋渡回去路上注意慢慢行走,夜雪路滑,慢些走別摔倒。

冷秋渡的身影淹沒在茫茫雪色和沉沉夜色中,身影在延綿長長的道路上縮成一點墨,也許是天寒冷骨,望著冷秋渡的挺拔如竹的身影,沈清川眼底添了一絲他自己也未曾察覺到的寂寥。

“怎麽了,你心疼他了?”關泊雅口吻平淡,似不經意提起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沈清川轉身看向關泊雅,見他如此說,倒是抽忘了剛才發生的事,轉而去關注關泊雅的情緒,他知道關泊雅有時候說的話讓人捉摸不透,斜眼望著他,說道,“不過是尋常關心,你想哪裏去了?....咳咳....咳....”

說著,一道寒風撲面而來,沈清川被嗆得咳了起來,關泊雅忙幫他順氣,將自己身上的灰大衣解下,披到沈清川身上,還帶著體溫的大衣驅散了寒意,擁著他回屋子裏去。

室內的暖爐裏的火柴燃燒得噼啪作響,時不時飛濺零星火光。

一入到室內,關泊雅就將沈清川揣在懷裏的那青布包裹抽出,扔到角落一旁,簡單說一句,“東西涼了。”

沈清川被關泊雅睜眼說瞎話的姿態氣笑了,再想到剛剛關泊雅當著冷秋渡的面吻他,就氣打不出一通,去將被扔到一旁的包裹撿起來,就算涼了也是好友的心意,對待他人的心意,哪怕是微薄的一點點,也該好好珍惜。

沈清川拾起湯婆子和尚且溫熱的雞蛋,說道,“今晚我們分床睡。”

關泊雅故技重施,柔和眉眼,鳳眸斂去凜冽銳意,長發披散在一側,讓他冷艷側臉多了一絲風流姿意,說道,“寒夜綿綿,小沈先生就舍得讓我獨守空房。”

以往,關泊雅只要稍微低頭,放低姿態,沈清川就會被哄騙得什麽都答應,包括過分的事情,讓人羞恥的姿勢,沈清川都應允了關泊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