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達咩達咩我很想你(第4/6頁)

東菱很想現就下樓敲響隔壁的門,但她不能。

見面了該說些什麽呢,她心裏沒有答案。

陳商商拍了拍東菱的肩膀說:“菱菱,你這兒看什麽呢,廁所這麽間,大家都以為你掉下去了。”

東菱被陳商商的動嚇一跳,緩了會兒神。

“怎麽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沒事,”東菱的視線重新放回了窗戶那邊,發現對面陽台的身影已經消失了,她下意識地尋覓,“人呢?”

陳商商感覺她狀態有些不對,也朝著外邊張望,問道:“什麽人?”

東菱含糊地解釋道:“剛剛有一只貓爬了樹,現不見了。”

陳商商也沒懷疑,拉著東菱下樓了。

東菱想投入朋友之中,用愉悅來麻痹自己的失落,可是好奇怪,每覺得有些高興的候,她還是會想起宋明芷。

她又拿出了手機,輸入框裏敲下文字,她沒有發出去的勇氣,又逐一按了刪除。

九月十號那天,早下了場小雨。

路面有些濕潤,透著一股特有的泥土被澆灌後的清新味道。

兩天間了,玄渡該去了,東菱來見她最後一面,畢竟她不會再去探望她。

車半路,東菱接了醫院的電,負責盯著玄渡的人說玄渡的病房有人來探望,是個坐著輪椅的病人,警察讓她去了,但是警察沒跟著去,而是守了門口。

那人除了何蝶生沒別的可能,也難為何蝶生拖著自己病秧秧的身體還要過來。

何蝶生的體質本就不好,又不像她有系統護航,所以十分兇險,出了急救室之後,又了幾次手術室,可以說玄渡差一點就真的殺掉她了。

“開快點。”

東菱催促了一下,何蝶生和玄渡見面總歸不是什麽好事。

東菱看著窗外掠過的風景,眼皮跳的有些快,莫名的心悸感讓她走醫院之後快步朝著住院部走。

有什麽東西如同斷線風箏般不遠處墜落,大片的血漬地蔓延開,人的頭顱如同碎裂的西瓜,迸濺出腦漿。

周圍立刻響起了尖叫,來來往往的腳步聲,東菱一動不動地站著,腦袋空白,渾身發冷。

她終於知道了那種違和感從何而來,玄渡早就打算好了!

她根本也是個瘋子!

什麽平靜什麽看似認命她都是裝的,她這種人怎麽可能甘心監獄裏度過余生,別說一年恐怕一天她都忍不了,對她來說她已經一敗塗地,活著不過是苟延殘喘。

東菱低頭幹嘔,不願再回頭看血肉模糊的場面,那讓人驚懼又惡心,仿佛血液混合物濺射了人的皮膚,帶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味,讓人唇齒生寒。

警察很快便下樓處理了,面對圍觀群眾的竊竊私語,解釋道:“這是畏罪自殺的嫌犯。”

東菱冷著臉了樓,心底有些空蕩。

她推開了病房的大門,看著背對著她貼窗前的人,那背影細瘦,像一把尖刀。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東菱不是想質問,可她的語氣不可避免的帶了情緒。

東菱不想插手她們之間的事,但也不想她們牽扯人命,所以她除了借給玄渡錢這件事以外,只是玄渡失蹤的候了打聽。

雖然那個錢不是她借出去的,是宋明芷借的。

“讓她去坐牢付出應有的代價不好嗎,哪怕是你把她關起來,你為什麽還要那樣對她?”

即使東菱知道玄渡不會安分的坐牢,知道她早就有了死亡的打算。

背對著她的何蝶生沒有答,她看著窗外,撐著身體往外望,似乎要做第二只風箏。

東菱把她拉了回來,對了她的臉。

何蝶生消瘦了許久,顴骨凸出,因為極力壓抑著情緒而五官微微扭曲。

她的眼裏布滿了紅血絲,像是從地底爬來的厲鬼。

她的牙齒咯吱響,面部神經不自然地抽搐。

東菱下意識松開了手,望著眼前狼狽痛苦的人。

“她找人給我傳信,說我不來見不她最後一面。”

“我來了,我挽留她,我威脅她,我哀求她,她很滿意,她覺得自己沒輸。”

“她說,何蝶生,你怎麽不去死啊,然後跳了下去。”

“如果這房間裏有任何她可以做工具的東西,可能她會拉著我一起下地獄。”

何蝶生的眼神漠然麻木,讓人有種身處於密不透風的環境裏的窒息感。

“為什麽……我也想知道為什麽,”何蝶生望著東菱,又好像只是望著虛空的一點,自說自道,“不知不覺就這樣了。”

“想看她恐懼看她崩潰看她求饒,看她除了依賴我無處可逃,有候我真的很厭惡她很恨她,恨不得親手掐死她,她一點也不招人喜歡,可她真的尋死的候……”

“你有過那種努力想要抓住什麽可用盡一切也抓不住的感覺嗎?”

“我還來不及和她說,她才是輸家,我贏了,一直贏的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