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想不出標題了

姜新染捏緊了顧若帶回來的那件嶄新白大褂, 不安地吞了吞唾沫,此刻什麽也聽不見了,只能聽到自己心跳如擂, 快把耳鼓膜都震破了。

顧若得了她的點頭,就起身退了幾步, 環著手臂,靠著梳妝台的邊沿,嘴邊勾著淺笑, 低頭注視著她。

不催促, 也不吭聲,房間裏靜得仿佛沒有一點風, 連頭發絲掉在地上都能聽見響。

顧若目光如炬, 姜新染雖低著頭,沒和她的視線正面交匯, 只覺她落在自己耳朵和脖頸上的眼神有了實體,燒紅了的火焰似的, 幾乎把姜新染的鎖骨燙出個窟窿來。

姜新染的指尖緊了下,咬住下唇, 羞赧地輕聲道:“你轉過去, 別看我。”

纖細的尾音帶著點潤, 低到快要聽不見的程度, 軟綿綿撞在顧若心上,一陣癢,惹得顧若眸中微閃,咽了下喉嚨。

顧若向來是姜新染說一句, 她聽一句, 這會兒嘴邊勾起半點笑, 卻不聽了,只道:“我想看著你。”

姜新染手腕抖了一下,泛著水的眼擡起來狠狠瞅她,埋怨似的,還沒開口,顧若先將她一軍,眉頭無奈地展開,又皺起,放軟了音調,像是求著她:“染染,我想看你。”

十分優雅的音裏帶上八分示弱,剩余兩分繞成纏綿的情絲,在姜新染心頭上一盤,姜新染嗓子眼裏的嗔怒就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顧若這人,真是吃準了姜新染了,每回都用同一招示弱的手段,關鍵姜新染還就吃這招,心猛跳了一下,下定決心似的,當顧若面把那件白大褂套上。

就是普普通通一件褂子,姜新染每天進實驗室都得穿,早已駕輕就熟了,此刻又像第一回 穿似的,磕磕絆絆,好容易套了兩只袖子,雙手抓著衣領一攏,低垂的臉早已紅得熟了。

“怎麽樣?”她不敢看顧若,只坐著,胡亂一問。

顧若上下打量一番,笑吟吟道:“你坐著我怎麽看得出來?”她招招手,“染染,你過來,我仔細看看。”

姜新染羞得手足無措,眼一閉心一橫,想著反正這褂子已經穿在身上了,橫豎就這一回,顧若想怎麽看就怎麽看吧,於是站起來,走到顧若面前,“現在看清楚了?”

顧若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一周。

姜新染膚質很好,雪白細膩,即使一件純白的褂子穿在身上也不顯得黯淡,反而襯出十二分利落颯爽的精英範兒,讓顧若愛到了心眼裏。

只是因為她裏頭搭的是件修身的絲綢睡裙,這幹練的氣質裏又揉進了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嫵媚婉轉。

顧若的目光壓得極黝黑,像濃得化不開的墨汁,漆黑的深處,另藏著一股幽暗深邃、迫不及待要燎起來的火光。

她的舌尖抵在牙關處,沒來由的,喉嚨裏發幹。

“染染,你得轉個圈,我才能看得清楚。”發出來的音,像在燒紅了的礫石上擦過,很啞。

眼底也紅了。

姜新染卻覺得她聲音裏帶出來的喑啞尤為好聽,心間像被她用線拉扯了似的,忽地抽了一下,捏著衣擺,不由自主地聽了她的話。

裊娜娉婷地轉了個圈,最後一個步子還沒立住,就覺得顧若那邊帶起了一陣風,姜新染驚得一呼,天旋地轉,只得下意識地用雙手抱住顧若的脖子,只覺後腦勺在她的手掌心裏一磕,定睛再瞧,人已經被顧若抱了起來,半坐梳妝台,抵著身後的墻,台子上的瓶瓶罐罐落了一地。

叮呤咣啷,交響曲似的,意外的好聽。

顧若的額頭貼著姜新染的額頭,呼出來的氣,溫度熨帖,雲霧似的繚繞在姜新染肩頸邊,姜新染的唇紅得發潤,看起來就像熟透了的櫻桃。

顧若眼神明明滅滅,頭輕輕一歪,堵住了姜新染的唇。

關於親吻,姜新染教過顧若很多次,不要太急,慢慢來,顧若清醒時記得,一旦理智繃斷,就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毫無章法的啃和咬,帶著點粗,讓姜新染難以招架,只得手掌推在她前肩,仰著脖子任她親。

放過了嘴唇,又用牙齒去擷姜新染的耳垂。

姜新染的頸項很漂亮,又細又白,顧若親著,目光垂下去,暗暗地想,太好看了,就是有點空落落的,很適合配一條鉆石項鏈,純凈璀璨的寶石正好卡在兩邊鎖骨中間,襯得冰肌玉骨,只一想,心尖就突地連跳好幾下,皙白的指尖貼著白大褂,順勢沒了進去。

姜新染兩只手弱弱地抓在她手臂上,被她箍得動不得,只得由著她。

臨淵的一月份,與其說冷,不如說清涼,白天陽光刺眼時如同盛夏般炎熱,等陽光褪去,余熱漸涼,空氣裏的水分凝結成露珠,就有種沁人的涼。

天氣預報說今晚到明天有雨,夜裏果然起了風,在樓道間呼呼地穿行。

臥室裏窗戶沒關,但是拉著窗簾,那窗簾不透光,厚實,只要一遮,不論什麽時候都像黑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