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還魂 一 〕

明月當空,寂靜無聲的教學樓內,空無一人。

教學樓內陰森恐怖,放眼望去竟然望不到走廊的盡頭。午夜的鐘聲緩緩敲響,就聽樓道裏傳來了高跟鞋落地的‘啪嗒’聲。

腳步聲由遠及近,漸漸地停了下來。

天花板上的白熾燈突然忽閃了兩下,就見一名血肉模糊的女人,憑空出現在A304教室的門口。

女人陰惻惻的笑著,然後用那只血淋淋的右手,緩緩地推開了教室的前門。女人的衣服沾上了不少泥土和血漬,每走一步,就會在地上留下一個汙濁不堪的血腳印。

朦朧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在了女人的臉上,顯露出女人那張被剝了皮的面容。

女人的動作很僵硬,她的雙腿扭曲變形,其中一只高跟鞋的鞋跟,已經出現了斷裂的痕跡。她卻毫無察覺的走到了講台前,然後伸手拿起了一支粉筆,在黑板的正中央寫下了一個大大的‘七’字。

當她寫完這個數字以後,粉筆從她的手中掉了下來,然後就見她的身體向後一歪,如同斷了線的提線木偶一樣,失去了控制癱倒在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天空漸漸地明亮了起來。

臨近開學,清北大學的後勤處保安,每天早上都要在學校裏巡邏,來應對新生報道所遇到的突發狀況。

張大爺在值班室睡了一夜,當他醒來的時候,就發現值班室裏的監控屏幕,全都變成了雪花屏。

這種狀況只能說明兩點,探頭監控器要麽就是壞了,要麽就是被偷了。

張大爺暗道倒黴,拿著一串鑰匙,匆匆忙忙的跑向了教學樓。

現在是6點15分,學生們還沒有起來。張大爺打開了教學樓的大門,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正當他來到教學樓的三樓時,他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這群兔崽子怎麽把地板搞的那麽臟,昨晚該不會有學生,偷摸著進入教學樓裏瞎胡鬧了吧?”

保安嘆了一口氣,看著地上褐紅色的腳印,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於是他蹲下了身子,用手指沾了沾紅褐色的液體,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奇怪,怎麽是股血腥味?”

保安的心裏突然咯噔一下,他急忙站起身子,順著腳印的方向走了過去。越往前走,濃烈刺鼻的血腥味就越重。

當他走進A304號教室時,整個人如同被定住了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過了大約十秒以後,他手上的鑰匙串掉在了地上,‘哇呀’一聲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陽光透出窗戶照進了教室,就見一名被剝了皮的女人,面目猙獰的躺在地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對於學校裏發生的事情,沈辭一概不知。此時的他正依偎在君堯的懷裏,看著電視裏播放的海綿寶寶。

“媽媽,你會做抓水母用的網子嗎?”

“........”

君堯覺得自己越來越跟不上沈辭的腦回路了,這才看了半個小時的動畫片,沈辭就提出了一個如此艱巨的問題。

沈辭的小腦袋,一會兒一個想法。他的腰現在疼的厲害,於是側著身子擡頭望向了君堯道:

“腰疼,媽媽能幫我揉揉嗎?”

君堯嘆了一口氣,伸手將他抱在了懷裏,然後輕輕地按壓著沈辭的後腰道:

“好點了嗎?”

“媽媽昨天太壞了,就知道欺負辭兒,害的辭兒以為媽媽不喜歡辭兒了。”

“我怎麽會不喜歡你呢,小笨蛋,別胡思亂想了。對了,再過幾天就要開學了,你一個人去上學,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媽媽你要是不放心,我今天可以一個人去學校!”沈辭拍了拍自己的胸 脯保證道。

“辭兒,在外面不可以叫我媽媽,知道嗎?”

君堯聽到‘媽媽’這兩個字就頭疼,他只覺得自己的嘴皮子都快說破了,然而沈辭依舊是喜歡叫他媽媽。

“可是辭兒不想叫媽媽相公。”沈辭雙手趁著下巴道。

“那你想怎麽稱呼我?”君堯挑眉道。

沈辭歪著腦袋想了想,不知為何腦袋裏突然蹦出了四個字。

“媽媽,神仙哥哥是什麽意思?”

沈辭沒來由的話,嚇了君堯一跳。他詫異的的對上了沈辭的眼睛,然後一把抓住了沈辭的手腕,將他拽進了懷裏道:

“你剛才叫我什麽?”

“神仙哥哥。”沈辭憨憨地笑著道。

君堯心中一驚,心中不由得開始猜想,難道地藏王菩薩的法術沒起作用?

還是說,地藏王菩薩沒有將沈辭的記憶全部清除?

“辭兒,你還記白樺村嗎?”君堯試探性的詢問道。

沈辭趴在君堯的懷裏,思考了片刻後,皺眉道:

“想不起來了。”

君堯擡手捂住了沈辭的眼睛,然後湊到了他的耳邊道:

“乖,想不起來,就不要去想。對了剛才你不是說想一個人去學校嗎?路上注意安全,中午之前記得回來,不可以亂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