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一旦打開了某個閘門,陸昀修就好像原地頓悟了一樣,江綿拿他完全沒辦法,有時候被逗的狠了就“罰”他和守宅靈一起給花園松土。

陸大少爺哪裏幹過松土的活兒?只差把這一片好不容易種起來的玫瑰花都連根撅起了。

江綿優雅的坐在小花園裏看了兩次,就被辣到了眼睛。

“哥哥,你這哪兒是種花,你這是葬花吧?”

陸昀修哪怕身在花圃,都顯露出了一份莫挨老子的氣質,他將鏟子丟給阿靈,索性不幹了。

江綿挑了挑眉毛,看他走過來在自己這兒討了杯水。

“我會不會種花,你是知道的,泥土培育是不可能,催生倒有點門道。”

江綿翻了個白眼。

“你之前和我說過花會因我而開,我以為你在說笑話,”陸昀修坐在江綿旁邊,側頭看著他,“現在……我好像有一點相信了。”

江綿:“怎麽,血脈覺醒了?”

陸昀修:“少看點玄幻動漫。”

江綿:“看你說的,動漫也有情動漫也有愛啊。”

陸昀修道:“我一般是以事實為基準來認定一件事情,不算是覺醒吧,就是覺得你看見應該會高興,所以我就會了。”說著他從背後摸出了剛剛修剪下來的多余花枝。

其實玫瑰最初的生長並不像是市面上那種整整齊齊,它帶著刺兒,帶著分支和淩亂的小花苞,人們往往看到的是最大最美被花匠選擇性生存下來的那一朵,而在陸昀修這裏,他能做到每一朵都比完美更完美。

江綿看他像變魔術一樣,手中捏著一把花苞,在風裏晃了一圈,再次停駐在眼前,就是滿目的紅。

江綿倒抽了一口涼氣。

“陸昀修,你現在真是能耐了!”

男人微微一笑:“一點小把戲,我心情好,但是以前也是做不到這個地步的。”畢竟他以前還以為自己是人,現在是不是人真的不能保證了。

江綿接過來,手握的那一小塊已經被貼心的去除了倒刺,捧在手裏沉甸甸,撲鼻就是最新鮮濃郁的香。

他埋頭輕輕的嗅了一口,“你最近怎麽回事,有時候發呆,有時候睡覺都不安生。”

陸昀修挑眉:“我睡覺幹什麽了?”

江綿看向他:“可以啊陸總,小表情都豐富起來了……你睡覺嘛,總喜歡纏著人,倒也不是那種纏……我說你之前是不是經常纏什麽東西?有兩次都壓著我的小腿了。”

江綿誇大其詞,偉大的陸大少就算是睡姿狂放,也狂放的高貴優雅,就是整天追著他睡……要不幹脆抱一塊躺屍得了。

“我沒感覺,不過這也不奇怪,”陸昀修喝了一口水,“你總是很吸引我的。”

江綿:“咳。”

“嗓子不舒服?”

江綿故作扭捏:“你能不能,不要隨時隨地的誇我?我也會害羞的。”

口裏說著害羞的話,眼睛卻亮晶晶的,陸昀修看了一眼沒拆穿,只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誇還是得誇,但誇的得有水平,最好不被察覺還要讓他高興。

沒一會阿靈跑過來,看見江綿的花也想要,江綿本來想分他兩支,結果某個人在有關他的事兒上小心眼的厲害,轉頭給阿靈變了兩個狗尾巴草,炸的毛茸茸的,十分旺盛。

“拿去玩吧。”陸昀修賞賜道。

阿靈:“Q!A!Q!”

江綿捧著肚子忍笑辛苦,最後把狗尾巴草編成了小兔子才哄了阿靈開心。

阿靈跑遠後,旁邊高大的影子才逐漸籠罩住他,江綿“喂”了一聲就沒了聲響,花枝簌簌,仿佛什麽人搖曳沉迷的心情。

這只守宅靈十分容易滿足,真正貪得無厭的是他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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愜意的養老生活過了兩天,江綿最終決定還是先跟陸昀修回一趟陸家,畢竟四舍五入把人家繼承人拐跑這件事……還是得面談交接一下。

於是他給周渡發消息,說自己第二天不一定趕得回來,本以為周渡要問詢兩句,誰知道對方也松了一口氣的模樣。

“你不回來正好,上次不是和你說了那個大佬,他本來就在南城待三天,拿了玄鈴就要走的,誰知道今天早上也突然發消息,說在南城恐怕還得耽誤半個月。”

江綿順口問了一句:“發生什麽事兒了嗎?”

周渡驚疑不定:“是有個大事兒,我也不確定,好像是他感應到了這座城市不止有我們周家這一個玄鈴,現在捎帶著在找另外一個。”

“玄鈴,這是什麽玩意兒?”

周渡解釋:“我上次不是和你提到過,就是每一個玄師從出生就擁有的東西,上面刻著代表自己的獨一無二的標記,一般無主的鈴鐺,多半都是主人發生了非正常事件,我家的這個,聽我爺爺說就是……”

後面的話就沒沒仔細聽,他也不太理解,這些事兒目前和他沒什麽關系,聽多了既麻煩又費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