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深湧(第2/3頁)

這哪裏是幽會一夜情。

這分明是艷遇。

第一回 合,她幾乎一點上風沾不到。

昨夜她一條浴巾裹身,晃動在2402男人門前,幾分楚楚之態,惹人垂憐。想借一分深夜的溫情給她。

懷禮也是溫情的,掐她頸子都控制好溫柔的力道。她曲線又柔又媚的脊背在眼前起伏,他還在她樂顛兒了時調笑:“知不知道自己挺會叫的?”

她自然將他這話當作了褒獎,用勾勾眼角去瞧身後的他,撫他流暢幹凈的下頜線,氣息灼灼地來吻他的唇,“你告訴我了我不就知道了?”

“別人沒這麽誇過你?”

“沒有啊。”她幽幽地吐氣。

也不知是真話假話。

他疏於同她計較今晚她口中所有話的真假,而是去咬她的瑩潤耳垂,聲音沉而溫柔,一字一頓,“那我告訴你,你真的,特別會叫。”

恰恰是這般美妙的契合最無心理負擔,你要我給,你舍我便取。他抱她去了浴室洗澡,分坐兩頭,都把握了一段無需過多試探的距離。

她一腳搭在他的肩,五趾紅得斑駁、白得玉潤又誘人。悠悠然同他交換抽同一支煙。

他又側頭吻她的腳踝,用那般幽沉又貪婪的視線去瞧上方連連仰頭喟嘆的她。

一夜的你來我往,到底也沒便宜到誰,他親她了會兒,說了句“乖,去下面”,她便從浴缸另一側下水,又親到他的這一側來。沿他胸膛去吻他鎖骨下方的痣。

直到從他的眼底,明晃晃地看到了絲毫不加掩飾的燭火躍動,她又故意停下了。也壞得要死。

她濡濕的眼睫微擡,去看他。他唇上的煙快燃到了頭,劉海兒打濕了,垂落下幾縷不經意的頹靡。

她忽然問他了句:“你在北京工作?”

“嗯,”男人覷她,心火幾分未褪的燥,眉心不自禁地半攏起,“怎麽了。”

似乎心有防備。

是了,問這麽清楚做什麽。

好像她過了這一夜要去北京奔赴他似的。或者又要找他上床,畢竟活兒那麽棒花樣兒又玩得那麽好。有一次就想第二次,第二次就想第三次。

食髓又知味。

人啊,都是一步一步,從初初的見色生意,向橫屍遍野的愛河墮落的。

南煙便笑一笑,巴巴翻了身坐他懷中,最後說:“我以前在那裏讀過幾年書。讀了高中。”

偌大的北京,冗長的時間長河,一生中要與多少人擦肩而過、毫不相識。懷禮到底也沒大在意,倦淡地笑著,將煙掐了,“是麽,那挺巧的。”

她也就沒再吱聲。

他又抱她出來,下巴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碰了碰她的額頭,嗓音很溫柔:“不早了,我們睡覺。”

本想就此休戰,結果出了浴室,又是場擦槍走火的情.欲硝煙。

她把剛在浴室的下半段補了完整,又去上方凝視他,雙手扶他的胸膛,深紅色的發又勾又繞又柔軟,在她同樣柔軟搖擺的腰、他的手附近不住地搔著癢。

事後,他從後面抱著她溫存了安撫了,嘴唇觸碰她的耳廓,又恰似挑火。她以為他又要來一次,可沒半天,他便放開她,睡到床另一側去了。

她盯了會兒天花板,也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南煙被一通電話擾醒。是高銘女朋友鄒爽打來。

南煙是個鑒情師。

顧名思義,女人出錢雇傭她,她使勁渾身解數,替她的雇主去檢驗一分所謂真心,到底是虛情,還是假意,是否誠實,是否忠貞不渝。

市場供需關系,總有新奇的職業應運而生。

她恰好很缺錢而已。

在俄羅斯這幾天都安穩無虞,高銘對她好像沒太大興趣,按約定,她馬上就可以拿錢全身而退了。

本以為就是在暴雪天裏待這麽無聊的一周,哪兒也去不了,誰曾想,卻遭一夜艷遇。倒也不虧。

鄒爽打來,不是指派她,或是要她匯報,而是問她,高銘昨天晚上的情緒怎麽樣。

高銘本是鄒爽父親酒莊裏一個學徒,愛上了酒莊的天之驕女大小姐,兩人戀愛三四年他都沒跟鄒爽求婚,一心在事業上攀爬。卻又處處遭到她父親嚴苛的打壓。

鄒爽想結婚,父親那邊卻又頗有微詞,認為門不當戶不對,她不會幸福。

她這次找南煙,估計也是想跟父親證明這個男人在亂花誘惑前也不為所動坐懷不亂,的確很愛她吧。

愛情中弄不懂的心思可太多了,愛情也根本沒什麽既定的規則。甚至,愛情的角落裏都滿是晦澀的汙垢和難以啟齒的陰暗面。

但也總有人不信邪,偏偏要去試探人心。可人心是最不可試探,最危險、又恰恰最惹人遐想的東西。

真是矛盾啊。

南煙被迫入行,這一年半載也見過不少需求奇怪的女人,當然也經常像個私家偵探似的,給雇主們匯報她們伴侶那些不屑啟齒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