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3頁)

雲清辭:“?”

“昨日政務已經悉數處理,今日無事,想多陪陪你。”

“我要自己睡。”雲清辭直接拒絕,他上了榻,雙腿朝兩側一分,寬大的襯裙如扇般鋪開,一個劈叉便占據了大片位置:“午睡不要人陪。”

李瀛的目光落在他翹動的腳趾,又定睛看了一眼他的姿勢,喉結滾動,而後緩緩行來。

雲清辭的眉頭頓時擰起。

李瀛彎腰,將他鋪開的襯裙掀開一角,騰出位置坐下,強迫自己不去想不該想的,才道:“今日行法駕接你,只是為了破除坊間謠言。”

是破除謠言,還是捧殺,想讓他放松警惕。

雲清辭懶得與他分辨:“你回江山殿去。”

“清辭……”李瀛伸手,去握他的腳,雲清辭頓時一縮,改為盤膝,將雙腳藏於裙下,神色不悅。

李瀛只好縮回手,道:“上次,是我的錯,我不該沒收你的儀駕。”

“想要廢後自然會沒收儀駕,合情合理。”

“我不想廢後。”

“你沒有想過?”

“……”他沒有辯解。

雲清辭看了他一會兒,道:“你把我接回來是為了什麽,你我都很清楚。”

李瀛搖頭,嗓音微啞:“你不清楚。”

他還想說什麽,雲清辭直接道:“那就算了,我不在乎。”

李瀛欲言又止。

雲清辭躺了下去,橫了他一眼,又翻了過去背對著他,然後用力拉高了被子。

李瀛在他身後坐了片刻,緩慢地,不由自主地,將手掌撐在了床榻上,屏住呼吸朝他靠近。

雲清辭忽地又翻了回來,在背部撞到手臂之前,李瀛下意識抽手,又不受控制地重新撐下,落在了雲清辭肩頭的位置。

雲清辭正好平躺在了他的身下,他看上去已經有些瞌睡,但還是張開了眼睛,目含警惕:“你還不走。”

“我坐一會兒。”

“那邊有椅子。”

“其實我也有些瞌睡。”

“美人榻可以靠。”

“……想躺一會兒。”

“回江山殿去躺。”像是怕他偷偷爬床,雲清辭把四肢都敞了開,道:“走前把床幃放下,太亮睡不著。”

李瀛默,終於收回手臂,起身給他放下了床幃。

厚重的床幃擋去了所有的光線,雲清辭很快收起大敞的四肢,無意識地睡了過去。

李瀛在外面坐了一刻鐘,這才重新走過來,撩開床幃,確定他已經睡下,便垂下睫毛,輕手輕腳地上了床。

朝陽宮的床很大,睡著了的雲清辭很安靜,只是占據了不到一半位置,遠遠沒有清醒的時候那樣霸道。

可李瀛只是坐在床頭,收起膝蓋,僅僅占據一角,同樣安靜地望著他。

朝陽宮點著雲清辭用慣了的熏香,帳子內的小空間則更為濃郁,他呼吸綿長,任由那刻骨銘心的味道緩慢地浸入肺腑,仿佛一把把鋼刀,湧進去,割出細密的血痕。

這個時候的雲清辭,不該對他如此排斥。

柳自如去了司樂坊。

宮中的樂師無一不是相貌姣好,畢竟是要見天子的人,長相怎麽也得能過得去,可是天子刻意咬重了‘相貌英俊’四個字,那就代表著此事不簡單。

於是他告訴樂坊掌事的先生:“挑幾個,入不得眼的。”

先生神色十分復雜,帶著他去了修樂堂,指著一幹俊俏的男子問:“柳先生瞧瞧,哪個入不得眼?”

樂師們紛紛仰起臉,一張張素凈俊俏,還有幾個相貌拔尖十分凸出的,柳自如看在眼裏,不禁心頭一沉。

雲清辭醒來的時候李瀛已經不在了,他嘴上說不忙,不可能真的不忙,他打了個哈欠,收拾妥當爬起來梳洗。

做君後比皇帝還是要好一些的,閑暇時間一大把,也不需要天天面對一群老頑固。

之前李瀛為了不讓他黏人給他找了很多師傅,還花重金給他蓋了個小花房,好叫他打發時間。

冬日的禦花園很多花都敗了,可花房裏的花依舊長的很好,雲清辭進去澆了水,又剪了幾朵來插在瓶中做點綴。

夜幕降臨,主廳很快被收拾了出來,李瀛果真沒有食言,過來陪他開心了。

雲清辭高高興興地換了衣裳,高高興興地在席間坐下,等到樂師進門,便迫不及待地跟著去了目光。

李瀛坐在他身側,試探地去觀察他的表情。

“宮裏是沒人了麽?”雲清辭一臉費解:“怎會如此。”

他以前並不沉迷吃喝玩樂,但每逢盛宴,還是會見到一幹俊俏青年,這次怎麽,說句難聽些的,年紀大臉色黃還毫無氣質可言。

還有一個拜見的時候連官話都不會說。

一片樂聲中,姑娘們蒙著面翩翩起舞,露臉的男人們卻沒一個能看的。

雲清辭陡然合目,深覺傷眼,甚至心情都給搞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