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番外 喂魚

用紙筆寫信這件事, 顧問淵從前想都不會想,如此費力麻煩又毫義的事,他為什要去做?有這功夫不如多揍幾個腦子不使的魔族, 起碼算是有益身心的健康活動。

直他識阮枝可能會離開的那。

顧問淵出生以來便背負著身不由己的命運, 即便內心再怎抗拒阮枝離開的可能, 久未出現過的暴戾情緒重新湧上心頭,顧問淵是沒辦法要求阮枝留下。

阮枝邀請他起走,擔心他是否會因為換了不的新世界而法接受適應,然則他擔心的卻是他是否能去那個完全不不同的世界。

萬他走不了,總要留下點念想吧。

顧問淵不動聲色地盤算著該怎留下點與阮枝相關的東西卻又不讓發現,挑來選去,最終選定了寫信。

他偶爾會想想萬己走不了, 會是什的景象, 他對這世界本留戀,卻也沒想過的可能。只是覺得,等待再次出現的過程或許會很漫長, 他需要些切實的東西來緩解這份大約期限的等候。

由阮枝傳給他的每封信,不僅能在以後留作念想, 能在下聊以慰藉, 緩解內心隱約的不安。

是個辦法。

突然提起寫信這件事是有些奇怪, 阮枝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懷疑和打量,多次詢問的情況下, 回的第封信算不上符合顧問淵的預期,滿紙都透露出應付了事的潦草, 毫愛。

話本裏寫男女傳信是多的情深義重、令人牙酸,怎了修士和魔族之間就不是這回事了?

難道就因為用紙筆寫信既煩雜又繁瑣嗎?

在的第封信回得不錯,顧問淵幾乎能從信上的描述中想象出在魔宮的活動, 不過……寫得是少了。

隨時都能走,只是在等待魔宮內切事宜都處完畢。

這幾張紙怎足夠?

他都會背了。

顧問淵又不思強行讓阮枝給他硬補,只繼續給寫信。

阮枝這次幹脆不回信了。

顧問淵氣得去問為什,沒能吵過,只找個地方去生悶氣。結阮枝封信、短短八個字就將他哄了。

阮枝又問他為什心血來潮想要寫信。

不得不說,阮枝應算是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

有那瞬間,顧問淵都想要說出相了,但他下識地抗拒讓阮枝知道具體緣由,總覺得是種沉重又杞人憂的負擔。

如他們的能起走,這些信也會成為見證感情的價之寶。

沒有必要讓知道。

只是他想不,阮枝會說出那的話。

——‘是你說的廢話,這想就很值得了。’

他也知道那些絞盡腦汁想出來的話有多廢,上的雲、池塘裏的魚、院中的石板路和他有什關系,哪怕他憋上半個時辰也說不出多富有情趣的話來。

這所有刻令他己都覺得聊的話語,下筆寫來時,只要想會是阮枝收信,不知不覺也能連篇累牘地寫上幾頁紙。

[今夜月明,甚是想你。]

同不富有技巧的簡單陳述,比任何高深華麗的辭藻都更具直擊人心的力量。僅僅只是看著這幾個字,心底便源源不斷冒出溫熱的水流,充盈四肢百骸,令他忍不住喟嘆。

不論是什時候,這幾個字給予他的力量,都足以支撐他度過切黑夜。

-

次日。

顧問淵從宿醉中醒來,發現枕邊用芍藥壓著封信,上面寫著“顧問淵親啟”。

……正式的子。

顧問淵扶著額頭坐起來,將信展開。

[我最最最最別扭又可愛的男朋友:

展信佳。

此刻你醉酒躺在我身邊,月亮是那亮,我想數數你的睫毛都不思,所以只來寫信。

上有半邊棉花糖的雲朵,我再擡頭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小麻花的形狀,看來我們今夜品酒的唯失誤是沒能準備下酒菜,下次定要上小麻花。

池塘裏的尾錦鯉跳了起來,我等了久都沒有等它再次嘗試“越獄出逃”,可能我們的魚飼料不合胃口?又或者是合胃口了,所以它們才會這強壯?我本來想去看看,不過現在你抓著我的衣服,等我們醒來再起去看了。

石板路我倒是從來沒有認注過,但是我記憶中的石板路可以加點鵝卵石。魔宮總是有點生機缺乏的子,說不定我們可以這裏布置成另種風格。人生總是在不斷嘗試的路上嘛……我像有點不知道己在說什了。

你今喝了多酒,醉得這早,我應該偷親你下,讓你知道人間險惡。

親了。

這種酒的余韻香。

下次魔宮裏最高的那棵樹上去喝酒吧,感覺別有番風味。

寫這裏,我也開始犯暈了,大概是酒勁上來了。

現在我已經抓住了你的手,願你夜夢眠,如定要做夢,可以夢見我。

因為我也想夢見你。

晚安。]

顧問淵捏著信紙久久言,半晌吐出句:

“……夢了。”

他施了清潔術,將信鄭重事地小心收起來,腦中在回憶昨晚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