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儒門大會就是新儒學的開始!

在大宋洪武九年的初夏時節,儒家的聖城曲阜,終於迎來了它的高光時刻。

來自大宋各地的二百多名大儒名士(其中一百余人來自吳國境內),已經匯聚到了這座小小的縣城當中,準備參加一場儒家歷史上最重要的會議——第一次儒門大會!

有第一次,當然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直到第N次。

不論這第一次儒門大會到底可以會出什麽結果,單說這場會議本身,就可以說是新儒學的開始了!

沒錯,這就是新儒學的開始!

當來自大宋各地的二百多公認的儒門精英,不遠千裏萬裏,匯集到儒家聖城,來參加一場關系到儒家前途命運的大會,來討論一些重大問題,這事兒本身就意味著儒家已經進入了一個嶄新的時代。

因為這樣的會議得以召開,就等於說儒家從現在開始,有了自己的組織。

這個儒門大會本身就是一個組織,雖然是個松散的組織,但卻比沒有組織要強得多。

現在的天主教、天方教、佛教、道教都是有組織的,天主教有教會。天方教現在還有哈裏發,也有各種教法學家會議。佛教、道教則有這個宗那個宗的。

而儒家就沒有這樣的組織,因而只能完全依附於朝廷。

所以儒家一旦離開朝廷的庇護,就會變得非常虛弱,根本無法和天主教、天方教、佛教這樣的教派鬥爭。

另外,這些所有的教派,都有面向大眾的基層組織——各種教堂、天方寺、廟宇、道觀。

所以他們可以通過這些基層組織給底層的勞苦大眾洗腦……或者叫教化。

而儒家有什麽?

天天嚷嚷要教化,可實際上呢?上哪兒去教化?書院?學堂?可這些只是為少數人提供服務的。

而宋朝絕大部分的人是不識字兒的,所以肯定沒上過學,也就沒被儒家的教化過。

因此儒家的所謂教化,其實就是針對中上層的地主階級知識分子的!

而被宋朝以後的儒家教化出來的地主階級知識分子又不能打……想想都叫人著急啊!

所以召開第一次儒門大會,是完全必要的!

趙楷作為這次儒門大會的召集人,在洪武九年四月初一的時候,就已經抵達了曲阜,不過並沒有進入小小的曲阜縣城,而是駐蹕在曲阜縣城外的“孔氏闕裏堡塢”。

後世的曲阜縣城是明朝建造的,把衍聖公府、孔廟、孔林都圈進去了,在宋朝時這些都在城外。因為公府、孔廟、孔林這些個緊要之地都在城外,所以為了防賊防盜,就修建了高大的外墻。

到了趙構的偽宋統治時期,曲阜一帶的局勢更加混亂,為了防止亂兵盜匪來孔林倒鬥,留在曲阜主持孔府家事的孔璠還在取得了完顏燕的批準後,在孔府、孔廟、孔林之外開挖了壕溝,還修了一圈木柵欄,把這孔府、孔廟、孔林圈在了一起,形成了孔氏闕裏堡塢。

趙楷本人以及隨行的妃子、大臣、男女班直等人,現在就住進了占地頗大,擁有數百間房屋的衍聖公府當中。

而第一次儒門大會的會址,則選在衍聖公府西面的孔廟之中。

洪武九年四月初四一天色未明的時候,二百一十八名來自大宋各地的儒門精英,以及他們的二三百名弟子,就沐浴更衣完畢,在數百名提著燈籠的孔、顏、孟、曾四姓族人引領下,步行離開了曲阜縣城,往孔氏闕裏堡塢內的孔廟而來了。

當他們進入孔廟的時候,天色已經放亮。

在孔廟大成殿外的廣場上,這個時候已經擺出了二百多張矮腳案幾和數百個蒲團。每張案幾上都有名牌。負責引路的孔、顏、孟、曾四姓族人,將每個前來參加大會的儒者和他們的弟子引領到相應的位次之後,就轉身離去,退出了大成殿廣場。

廣場當中,就只剩下四五百名心思沉沉的儒者(218個儒門精英以及他們的弟子),這些人就算反應再遲鈍,也已經隱約感覺到一個全新的時代已經來臨。

而這個時代對於他們這些被圈養的“圈中犬儒”來說,那真是既陌生,又危險,簡直讓人不知所措啊!

“官家駕到!”隨著宣詔官的大嗓門兒響起,這群心思沉沉的儒者都在各自的座次上站好,恭敬的山呼萬歲而拜。接著就聽見一陣腳步聲響和一個頗為洪亮的聲音:“平身,平身!”

大家都直起身子,偷眼朝上瞧。就看見一個身材魁梧的虬髯壯漢,布衣角巾,足登方履,腰懸長劍,快步從大成殿而出——這打扮就和大成殿裏面供著的吳道子所畫孔子像上的孔夫子差不多!

而和這虬髯壯漢一塊兒從大成殿中出來的,還有另外八個一樣打扮的中年儒者。其中就是南下迎接東南七路儒者的胡寅胡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