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使仆(第3/4頁)

所以他爸這麽多年對譚夢之念念不忘,除了年少情深的原因,還有深深的愧疚感。

唐勵堯當即想到:“你這邪靈,化成我爸未婚妻的模樣,是準備去迷惑我爸?”

這話把顧嚴和“它”都說愣住了。

“上來說清楚。”顧嚴指的不是露台,是房頂。他怕露台上說話會吵醒顧纏。

唐勵堯是要說清楚,他原本真不把什麽蹀躞邪性放在眼裏。不就是一團歪風邪氣,當年老爺子都能把它收拾了,能有多大本事。

但真沒想到,這邪氣竟都進化成人了,還懂畫皮,麻煩大了。

他們去到房頂,“它”露出人形,儼然就是譚夢之。

聽唐勵堯說完唐律和譚夢之的往事,且得知她是一個孤兒,顧嚴皺起眉,看向譚夢之。

譚夢之也皺眉:“我說過很多次了,我根本就不記得我是誰。”

起初一直飄著,在一個下雨的夜晚,發現顧嚴家中十分溫暖,她就住下了。

但她腦海裏始終有一個念頭,指引著她該做什麽。

尋找許願人,開啟他們的潛能。

她便能從這些許願人身上獲得力量。

但有一個要求,對方必須是誠心許願的。

譚夢之看向顧嚴:“還是你跑來罵我,說我是蹀躞邪性,是寄生蟲,我就信了。”

顧嚴頭疼:“從你的能力來看,確實是。因為蹀躞邪性又叫做天賦鑰匙,的確是用來開啟潛能的。”

但有件事情他一直想不通,蹀躞邪性怎麽會說話,還是人的形態呢?

“邪性”是一種狀態,即使說它是“活”的,也不是生物學意義上的“活”。

“油”也是類似的存在。

顧嚴他們祖上和“油”共存多年,誰也沒見過“油”從身體裏跑出來,更沒誰聽“油”說過一句話。

寄生物也得遵循寄生物的規則,世界對它們是有約束的。

若可以進化成為人,不會等到今天才進化。

譚夢之不耐煩:“那你說我究竟是誰?”

“你真確定你爸未婚妻死了?”顧嚴轉問唐勵堯,“是不是墜海後撈起來變成植物人或傻子,被你爸偷偷養起來,不告訴你們?”

“不可能。”唐勵堯擺手,“以我爸我媽的革命友誼,我爸沒必要瞞著。”

顧嚴再問:“那麽,你爸開車掉海裏是不是有人從中作梗,然後那人將譚夢之帶走了?”

“我爸說是為了躲車,他的責任,他當時分心了,沒看前路。”唐勵堯尋思出問題來,“你懷疑譚夢之沒死?”

變成植物人或傻子,靈魂出竅了?

顧嚴沉吟:“我只是在想,‘油’和“蹀躞邪性”屬於同一種範疇,那‘油’可以操控傀儡,“蹀躞邪性”是不是也可以操控使仆,都可以建立共生體。”

譚夢之一愣:“你說我也是傀儡,那真正的蹀躞邪性在哪裏?在我靈魂裏?”

顧嚴微微搖頭:“根據我對它的了解,它只能寄生身體。”

他懷疑譚夢之還活著,邪性跑出來後寄生在她身體裏,鉆入大腦,才更方便它遠程操控譚夢之的靈魂。

“只是不知道它破例操控使仆的原因。它和我們家‘油’不同,它一腔孤勇,是個喜歡單打獨鬥的亡命之徒。”

顧嚴猜,有三種可能。

一是它困在譚夢之身體裏了,出不去,所以操控她的靈魂出來覓食。

二是它損傷過重,又在害怕什麽,不敢輕易露面,派傀儡出來做事。

第三種最可怕,有人控制住了蹀躞邪性。

沒準當年邪性從蹀躞裏並非“跑出來”,而是被“放出來”。

他沉吟許久,突然想起來唐勵堯似的:“你可以走了,趕緊走啊。”

唐勵堯滿心疑惑哪裏敢走:“這事兒會殃及我們家?”

“那我不清楚。除非找到譚夢之的身體,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不過……”

顧嚴講的都是實情,並沒有嚇唬他的意思,“你面前這個怪物一直想殺唐律,但做不到。唐律將開過光的蹀躞給了你,自己身上的佛光越來越弱,而她的能力越來越強。”

“你怎麽能?我爸整天念著你……”唐勵堯意識到自己不能再說了,搞不好還會給她提供一個新思路。

她已被操控,打感情牌沒用。

“在我確認我究竟是什麽之前,我會盡量控制住自己不殺他,”她意味深長的看了唐勵堯一眼,“行了,你放心去了。”

去什麽去,唐勵堯現在滿腦袋的疑雲,開始疑神疑鬼。

他望著眼前這個女人,總覺得他爸已經涼了一半。

“我幫你查。”唐勵堯改了主意,“我現在不想死了,我要活下去。”

這就是他同意接受顧嚴的改造,成為傀儡的經歷。

*

簡家老宅裏,簡南柯也在說蹀躞邪性的事兒:“大伯,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