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宰的閃避能力滿分,攻擊意識和時機判斷也不錯,唯一缺少的就是支撐他反擊的身體素質。

夏油傑短暫試探了幾次之後,就收了手,對著跑到訓練場邊緣的太宰嘴角抽了抽,太陽穴一陣鈍痛。

“我們近戰。”

面對強權壓迫,太宰打死也不肯前進一步,態度很堅決,做個混吃等死的滾刀肉。

“我不要!敵人近身會被我能力克制,至於遠程攻擊的能力,無論是槍還是詛咒我都可以躲開。”

“所以近戰是你的克星,”夏油傑面無表情拆穿了他,“別偷換概念,我主要訓練的就是你的近身攻擊。”

太宰吐了下舌頭。

夏油傑幹脆裝作生氣的樣子,板著臉邁開腳,剛接近幾米距離,太宰就警惕地向側後方倒退兩步。

背後是敞開的大門,隨時開溜,太宰給了他一個挑釁的視線,得意洋洋道:“我才不會受你威脅呢。”

“……”

夏油傑恍惚,總覺得自己養了只剛抱回家的流浪貓。

生人接近到安全領地,小黑貓就會揚起爪子,呲牙作恐嚇狀,卻忍不住手欠上前逗弄一下敵人。

夏油傑莫名崩不住表情了。

“你的術式可以被物理化解,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他放棄思考,去不遠處的自動販賣機按了一瓶飲料和一瓶水,找個空地坐下,客觀評價道:“相比之下,公開情報後換取的那點增幅根本沒有必要,還不如打個措手不及。”

太宰發現危機解除,試探性回去,發現夏油傑沒理他之後,他從善如流地盤腿坐下。

手指蠢蠢欲動地伸向碳酸飲料,被眼尖的夏油傑拍了回去,沒好氣道:“給我喝水去,這是我的。”

“嘁,”太宰不情不願拿著礦泉水喝了口,潤了潤喉嚨,“問題是我的術式已經被記錄在案了。”

夏油傑遲疑說:“反正…敵人都是一些沒腦子沒情報的詛咒,只要小心點,別被它們克制就行。”

太宰撇撇嘴,“這話你自己說了都不信。”

夜蛾正道不會為了幾只智商捉急的詛咒特地給他加訓,這件事,兩人心知肚明。

黑發學生尷尬地笑了笑,強行解釋了句:“不是還有詛咒師嗎。”

說完,兩人就沉默了。

只要太宰想,他就能輕易挑起熱鬧的氛圍,但恰巧的是,他現在沒有聊天的興趣,拿著礦泉水,手指繃帶被潮濕的瓶身沾濕,糊在皮膚上,讓人厭惡。

他微微垂眸,突然將水扔了,沒有合上蓋的瓶子骨碌碌滾出去,水灑了一地。

太宰治這種生物,天生就對別人的善意手足無措。

少年幹部隱藏的很好,但不代表就能適應這種關懷,太宰現在做的,就是逐步降低夏油傑對自己的包容度,最好恢復到正常人的標準上。

他暗暗生悶氣。

夏油傑對他的關注度越來越高了!

雖然太宰心中也清楚,想要埋下一些引子,接觸夏油傑是必然,造成這種後果也算他自作自受,但結果大打折扣這一點就很讓人難受了。

夜蛾正道是個勤勤懇懇的教師,卻也是個遵守咒術界規則的一級術師,顧慮太多,不適合太宰定下的目標。

五條悟是禦三家少主,家入硝子的價值在於治愈能力,一個容易露餡,一個出行限制太大。

太宰看了一眼就將他倆叉出去了,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簡單排除下來,夏油傑的存在正好——身為特級的他出身平民,有一席說話之地,能引起關注,卻不會在重視血脈傳承的世家中過於重視。

太宰其實沒有考慮太多,但可惜的是,他在操縱人心上擁有普通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天賦。

簡單的算計,在大腦內都不需要多加運轉。

當初夏油傑放輕腳步半夜上樓,太宰從淺眠中驚醒,站起身時,他已經自然而然披上了外套。

一切發展水到渠成,唯獨算錯的一點就是夏油傑對“弱者”近乎寬容放任的關懷。

太宰治是咒術師。

是同伴。太宰治是熱愛自殺不顧安危的人。

是需要保護的“弱者”。

各種籌碼加算在一起,最終統合成一句話——“夏油傑要保護太宰治”。

初次見面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哪怕他見識過太宰的黑暗面,過段時間,夏油傑依舊會被回憶中傷痕累累、躺在地面上安靜虛弱的少年所迷惑。

這是個注定無解的問題,除非改變第一次見面的印象,或者讓夏油傑失憶。

露天的訓練場可以承受住六眼的爆發,也可以放任鋪天蓋地的咒靈變換戰術。

熟悉的地方,讓夏油傑放松下來。

“太宰。”

學生仰頭看天,紫色的眼睛在不笑時微微下壓,顯得冷淡神性,和太宰認識的另一雙紫色眼睛主人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