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降谷零他們只待了三天就走了。

對於這次分別,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七海建人居然最為不舍。

面對學長的關心詢問,他只遺憾地回答了這樣一句話:“這個垃圾學校,少數幾個靠譜的正常人終於也要離開了。”

夏油傑:“……”

黑發學長無奈:“他們只是提前安裝監控,幾個月後還會回來的。”

七海建人低頭整理背包裏的武器,他沒有詢問幾個月後會發生什麽,這是所有高專學生心照不宣的秘密。

——咒術界少與外界交接,這次警察帶來的動作太大了。

“高層那裏不會有問題嗎?”

七海建人沒擡頭,壓低聲音詢問,嘴唇合動的幅度很小,遠遠看起來就好像在調整背包的肩帶。

夏油傑抿嘴笑,輕描淡寫地說:“好歹我和悟也是特級。”

咒術界這個看似龐然大物的存在,究竟有多腐朽古板,有多拘泥守舊,不需要深入了解,正常人踏入這個地方就能知道。

一群十五六歲的高中生,卻早早學會了戰鬥、看慣生死、面對高層的陰謀算計。

“再說了……”

夏油傑不知想起了什麽,眼睛笑眯眯成一條縫,笑得狡詐如狐,“不是還有太宰嗎。”

七海建人當即閉嘴了。

他沒見過太宰出任務時的情況——準確來說,太宰的任務已經被他和灰原雄承包了,就連同樣想偷懶的五條悟都搶不過他。

七海建人嘗試過拒絕,但沒有用,似乎這個舉動唯一作用就是表達他的抗拒。

結果大同小異,往往都是兩人已經解決老師布置完的詛咒了,七海建人才會後知後覺地發現,太宰的任務混淆其中,自己又被迫加班了。

但是。

七海建人還記得三天前的比試。

——那場勢均力敵的較量,讓只專注於提升實力的學生們第一次見識到頭腦的力量。

太宰治的一切似乎都暴露在外,熱愛自殺、喜歡蟹肉……可這才是少年的細思恐極之處,任何人都能自信地說他了解太宰,卻依舊無人猜透少年在想什麽。

這是另一種方向的最強。

心操師的手指輕輕撥動,就會在蛛網上引起接二連三的反響。

夏油傑看出了七海建人的惴惴不安,他想了想,友情提醒道:“是同伴就可以了。”

七海建人時常覺得夏油前輩很神奇,對於認可之人,他總擁有一種超乎尋常的忍耐和遷就之心。

夏油傑和太宰一起出任務那幾天,七海建人曾無意中聽到過,五條悟和家入硝子猜測他們兩個的友誼究竟從何而起,最後討論來討論去,也只得出了一個臭味相投的結論。

七海建人不相信這個結論,所以他自己直言不諱詢問了:“您似乎很相信太宰前輩。”

夏油傑怔了怔。

“有嗎?”

只有夏油傑自己清楚,太宰是第一個看穿他的人,而同樣,他也是極少數看過太宰脆弱姿態的人。

特殊的。

這個詞總會給人帶來別樣的感受。

夏油傑無法相信一個昏迷時都惦念朋友的少年會是壞人,輔助監督的事情上也是。

太宰完全可以不告訴他,夏油傑也能理解,畢竟這會暴露出他和監督有合作的事情。

但真實情況就是太宰說了。

從那時起,夏油傑原本就不知不覺關注太宰的心態更加明顯,現在想來,太宰雖然嘴上不說,但在心裏還是會記得給他幫助的人。

“真矛盾。”

回憶往事時會找到當初沒發現的蛛絲馬跡,夏油傑突然笑了一聲,呢喃自語。

旁邊的七海建人用“你終於瘋了嗎”的見鬼視線看著他,夏油傑也沒有解釋的打算,他心情不錯,對出任務的學弟交代幾聲,就轉身離開。

夏油傑只是忽然想起太宰和五條悟。

兩人相似卻截然相反的性格。不過,夏油傑好歹也是前輩,最基本的自尊心還有的,這些想法不適合告訴學弟,他準備去找五條悟閑聊。

……

“所以你就來找我了?!”

五條悟拔高聲音,他胡亂揉著頭發,只覺得想撞墻去死,不過比起自己他更想讓別人不舒服,隨手打出一團咒力表示不滿。

夏油傑輕輕松松側身躲了過去,咒力沒經壓縮,威力並不強,打在墻上就散開了。

他說:“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我已經一整天沒睡覺了,你知道六眼要耗費多少腦細胞嗎。傑,我死了可是整個咒術界的損失,你卻找我來聊八卦?”

五條悟難以置信,五條悟蒙上被子想睡覺。

夏油傑知道怎樣能挑起好友的好奇心,語氣斯條慢理:“你難道不想了解太宰嗎?”

縮成一團的被子,動了動。

翻來覆去五分鐘後,白發藍眼的少年猛地掀開被子,氣勢洶洶地說:“想!”

“他和悟看上去很像。”夏油傑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