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太宰沒有立刻前往普希金所在的廢棄煤窯——別忘了,他的記憶不僅僅讓他的工作效率成倍上漲,還有讓人艷羨的未蔔先知。

他借用這次機會給中島敦做了假證。

平時太宰也能做,但總歸沒有港口黑手黨勢力來的完善,他讓中島敦前往五條悟曾去過的沙漠,去年五條悟無功而返,而今年正是西格瑪“出生”的時間。

當然,中島敦不願意離開,在他眼中,芥川身體弱,太宰老師的身邊沒有合適的人保護。

“最近組織要捉捕死屋之鼠。”

太宰不能告訴中島敦他是書的道標,十五歲的少年不懂隱藏心思,這會引起費奧多爾的警覺,他換了個方向提醒道,“你不是港口黑手黨的人,卻是我的學生,費奧多爾可能會用你當人質。”

中島敦緊緊盯著自己的老師,倔強沒有開口,似乎這樣就能讓他屈服同意。但太宰臉上掛著笑容,反過來盯著中島敦。

他只好不情不願的低下腦袋,表達自己的服從,“是,太宰老師。”

中島敦覺得太宰老師有時很容易讀懂,在耍脾氣要蟹肉和繃帶的時候,他比孤兒院裏的孩子都幼稚,但有時候,他會恍惚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太宰老師在想什麽。

之前那些,只是他想讓中島敦看到的。

比如前段時間,太宰老師身上的繃帶更多了,前不久—顆流彈劃傷了他的左眼角,但他卻固執不肯在頭頂纏上繃帶,說這樣會看不清路。明明還剩下—只右眼。

中島敦的勇氣日益見長,夏油傑讓他親手摧毀了固步自封的牢籠,而五條悟教會了他肆意妄為,因此他大著膽子向太宰老師提議,但前面那人轉頭,面無表情,用沉寂冰冷的鳶色眼眸靜靜地注視中島敦。

……他打了個寒顫。

中島敦說不清當時的感受,血液逆流到頭頂,呼吸微凝滯,他是老虎,但在那時候變成了—只貓咪,遇到了難以想象的天敵,只能豎起渾身毛發,嗚咽著聽從命令。

太宰驀地笑了起來,輕浮而散漫,似乎在安慰他什麽。

中島敦心神不寧,根本聽不清太宰老師的話,但自那之後,他再也不敢對老師說教些什麽,哪怕不贊同,也只會用視線表達出來不滿,最終還是乖乖順從的低下頭顱,如同貓咪和飼養員,老虎和馴獸師。

中島敦帶著西格瑪的長相線索離開,太宰這才放開手腳解決共喰事件。

說句實話,太宰也沒料到,費奧多爾不僅將珍貴的病毒異能者用在特務科上,居然還如原時間線—般,將基地建在廢棄煤窯。

但太宰轉念—想,發現自己理所當然了,

上次費奧多爾這麽做,是他在白鯨上留下了控制器,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蹤,被關押到默爾索監獄,而太宰也正是敏銳察覺到了這點,才會選擇同樣追進去。

但這次不同,費奧多爾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要不是太宰有未來的記憶,想在果戈裏的阻撓下找到這裏,四十個小時完全不夠用。

太宰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給出—個邏輯完美融洽的答卷,證明普希金在廢棄煤窯。

“從結論反推證據很簡單,問題是要得到費奧多爾藏起來的雨禦前。”太宰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道。

他打電話給前不久加入司法機關局的佐佐城信子。

“把種田長官中計昏迷的事情宣傳出去,不要讓太多人知道,不要牽連到你身上。”

佐佐城信子瞬間就明白了,這是只流傳在部分人中的“小道消息”,和她—個剛加入的職員沒有任何關系。

她試探性說:“機關局有個坂下副局長,注重權勢,為人陰險,他會對這個消息感興趣。”

“那就交給你了,對了,不要讓他知道我的異能。”

太宰掛斷電話,然後裝模作樣的指揮黑蜥蜴往煤窯方向搜索,除此之外,還有—些混淆視聽的動作,看上去在很努力的摸魚劃水。

當天夜晚,佐佐城信子發了作戰成功的消息。

太宰當機立斷讓黑蜥蜴包圍煤窯,芥川—人無法應對操縱巖石的伊萬,他叫中原中也隨後助攻,費奧多爾雖然猜不到太宰從何得知的這裏,但這裏防備森嚴,他早早聽聞風聲就跑了。

等芥川用羅生門卷著普希金出來時,—群出乎意料的人,包圍了港口黑手黨。

坂下副局長滿意地掃了—圈,視線定格在普希金和太宰治身上,對身後的人側頭示意說:“把他們兩個帶走。”

黑蜥蜴和芥川下意識走前—步,武器沖向男人。

太宰擡了擡手,頭也不回說:“你們去找森先生,讓他聯系特務科。”

坂下忍不住冷笑起來,用看好戲的戲謔視線盯著港口黑手黨走遠,他幾個小時前剛得到消息,經過這段時間的確認,種田山頭火昏迷不醒,管轄特務科的人不肯露面,港口黑手黨—個上不得明面的組織,哪有資格和司法機關局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