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羂索,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祖咒師。

之所以稱他為詛咒師而非咒靈,是因為他用一直更換身體的惡毒方式維持生命,他更換的器官是大腦,普通人也得以能看見他——無論是被附身的人類還是本體大腦。

在這幾百年裏,羂索做了很多事情,弄出來的動靜不小,但他很聰明地將黑鍋推到附身者的名頭上,導致歷史上不止一個人留下罵名,偏偏自己隱姓埋名,不被世人所知。

天元不管外界,不曾察覺到任何不對勁。

太宰聽完夏油傑的解說,將左腿搭在右腿上,頗有興致地問:“相比之下,我更好奇你們是怎麽發現的,我帶走天元時動靜太大,如果他聰明,絕對會潛伏起來,因為他最不缺少的就是時間。”

太宰聽描述就能猜到這種人的性格,謹慎、傲慢,看似矛盾實際上很正常,幾百上千年的時光不停洗禮,沒有人能保持一往無畏的熱血和勇氣,更何況他的術式需要更換身體,這種行為會逐漸磨滅一個人的勇氣,可日積月累對無法逃脫死亡的普通人的輕視卻日漸增高。

“的確,我們所有人都沒發現不對勁,”夏油傑說,“大概六年前,我的學生乙骨憂太誤認為自己被愛人詛咒,通過調查車禍的警察聯系到高專,最後轉交到更熟悉詛咒的我身上,希望能讓祈本裏香解脫,最後我們發現是他詛咒了祈本裏香希望不要分離。”

太宰嘶了一聲,感同身受地評價了句:“……死掉都沒辦法解脫,真可怕,希望我以後不會被這樣。”

“之後乙骨憂太就和雙胞胎一起生活在高專。”夏油傑竭盡全力忽視太宰的話語,他沒辦法阻止太宰自殺,這就像別人無法讓他停止向著意義前行一樣,正是這些思想和行為,才構成了夏油傑和太宰治這兩個人,當然他也無法放任別人對太宰動手。

實際上,就算有能改變的可能,夏油傑也不會做,他是一個就算自己極端厭惡什麽也無法要求身邊人同樣行事的人,聽起來有點自我奉獻型,但其實夏油傑也有自己的私心,他會跟在太宰旁邊,在他每次自殺成功前將人救下來。

夏油傑收斂回思緒,繼續說道。

“現在外面流傳的是,高專要對某些學生單獨教學,但這並不是真的,一年前,我們只打算找個地方教導乙骨憂太。”

剩下的太宰已經能猜到了,特級詛咒的實力無人敢忽視,現身幾十秒,它就能殺死整個班級的學生,畢竟咒術師再怎麽活躍也很少在平民中出現,禦三家除了五條悟以外,想要上學的都選擇了京都校。

一個班級最多才七八個人,把乙骨憂太放在普通學生中太危險。

教導乙骨憂太的老師至少不能低於他,但夏油傑跟五條悟任務繁忙,只負責一個人太浪費,於是不知道是誰提議、當然也可能所有人都這樣想,就叫來了一些更適合成為咒術師的學生,慢慢的,發展成了兩個不同的班級。

這和羂索有什麽關系?

夏油傑終於說到了事情的開端,“因為薨星宮的正殿被關閉,只留下了旁邊存放各種咒物的忌庫,我們擔心祖咒物影響到學生,就整理了下庫存裏的東西,天元大人問到九相圖為什麽會有人類的感覺,悟就談起了加茂憲倫。”

薨星宮建在密林之下的無數扇門中,原本是最安全的地方,因為只有星漿體融合時才會打開真正的那一扇門,但結界消失後,正殿和掩人耳目的門也消失了,夏油傑當初找書頁的時候隨便就能進去。

無論是為了保護學生,還是保護珍貴且危險的祖咒物,都需要將忌庫換個新位置。

“加茂憲倫是禦三家的汙點,他讓詛咒和人類誕下子嗣九相圖,不過,悟告訴我們說,他最明顯的特征應該是額頭上的縫合線,因為才過去一百五十多年,五條家還有記錄。”

“那個縫合線是束縛?”太宰隨口問道,他早就了解咒術師的公平性,得到越多束縛越大,“明明是藏起來的術式,卻偏偏在最明顯的地方有一條特征明顯的印記,就像是穿著能發光的衣服捉迷藏,真有趣。”

他嘴上說著有趣,表情卻一副百無聊賴並不積極的樣子。

這麽多年連易容都沒學會,太宰對羂索的智商不抱有任何期待,今年就是三大組織懸賞敦的時間了,要不是擔心費奧多爾發現不對勁,找到擁有幾百年記憶的羂索,他恐怕會等這人自露馬腳順便看看戲。

夏油傑無奈笑了笑:“羂索的目標是天元大人,我們不知道總監部是否有他的人,再加上一年前公安將注意力轉放到了黑衣組織上,為了配合零組的行動,我們就始終當作不知道。”

太宰發了條短信,然後放下手機,“有個人可以幫你們找到他,曼哈西特安保公司的一個工程師,名字是埃克爾堡,他研發的神之眼擁有自動人臉識別系統,完善和準確程度媲美警備攝像頭,只要羂索還生活在現代社會,你就可以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