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頁)
沈磡抓了一把小石子,關上門,兩秒之後,屋內只剩一群死老鼠。
他把老鼠扔到墻外,然後故意弄出大動靜,讓顧長衣以為他還在毫無章法地打老鼠。
砰砰咚咚一陣之後,沈磡一臉心虛地站在顧長衣面前,明顯犯了錯誤:“我、那個……”
“怎麽了?”顧長衣跑過去一看,被子上面一灘水,還有一個歪倒的水壺,肯定是砸老鼠砸的。
顧長衣“啊”了聲,這說明什麽,說明床上被老鼠爬過兩次了,不洗也得曬曬消毒。
“我們晚上可能還要擠一擠了。”
沈磡:“哦。”
“我不用蓋被子。”沈磡補充。
顧長衣講理:“你沒有做錯什麽,你半夜起來幫我抓老鼠,我很開心。”
輕聲的語調像午夜散發幽香的白曇,沒有攻擊性,攀爬了每一寸荊棘刺,沈磡搖搖欲墜的正義突然撥正:“我不睡,我在這裏看著,老鼠要偷我們的東西。”
老鼠全家已經整整齊齊地在墻外了。
“讓它偷唄。”顧長衣揪著沈磡的衣領,把他拉到隔壁,“不睡覺怎麽行。”
顧長衣太困了,主動鉆到裏邊,挨著枕頭睡著。
沈磡悄悄地將被子全蓋在顧長衣身上,盯著漆黑的屋頂,略微怔忪。
他剛才都幹了些什麽?
想跟顧長衣同床共枕?還是不放心讓顧長衣睡老鼠亂竄的屋子?
思緒一團亂麻,越理越亂。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討厭錢華榮用熟稔親近的語氣跟顧長衣說話。
不止錢華榮,還有穆興文,孟舒笙,暗夜客……
列舉法觸目驚心。
大半夜的,沈磡想起暗三調查出來的名單,氣得腦子裏只剩一個念頭——顧長衣有毒,別沾。
翌日。
顧長衣神采奕奕,對沈磡道:“今天我要出門打工,你在家裏乖乖的。”
沈磡:“打工?”
顧長衣把頭發紮起來:“就是賺錢。”
沈磡嘴唇動了動,他有手有腳,讓媳婦出去打工,這不是裝傻就能混過去的混賬事。
要麽阻止,要麽給顧長衣安排輕松的活計。
顧長衣適合去他名下的當鋪、酒樓、染坊……還是衣坊?
好像也沒有區別,打工是不允許的,最多當當甩手掌櫃。
顧長衣把一盆衣服放在沈磡面前:“你在家洗衣服,中午等我回來再做飯。”
沈磡擡頭,注意到顧長衣穿的是一件舊袍,不知道誰買的,總之不是他送的。
盆裏的是兩人昨晚換下來的臟衣服,堆得冒尖了。
沈磡沉默,他的衣服都是暗衛拿去洗的。
顧長衣:“會嗎?”
沈磡重重點頭。
顧長衣拎起包袱,放心離去。
暗衛從墻上冒頭,兩個去跟隨保護夫人,一個過來把木盆端走。
主子的衣服當然手下來洗。
沈磡擡了擡眼:“放下。”
暗五:“啊?”
沈磡:“沒聽清?”
暗五不知所措地把衣服放下,嗖地竄回了暗處。
暗六拍了他一巴掌,傻逼暗五,他還是喜歡跟暗七搭档,可惜每次跟蹤夫人的差事都被人搶先了。
那盆裏還有夫人的貼身衣服,主子能讓別的男人洗嗎?啊?
暗七說了,我們主子占有欲可強。
暗五驚奇:是這樣嗎?
……
沈磡打了一桶井水,開始搓衣服,他先洗自己的試水,動作不甚熟練,過了兩遍水就一整坨晾在竹竿上。
接著他開始洗顧長衣的,攤開衣服的時候,裏面掉下來一小件輕薄的白色褻衣。
沈磡目光頓時被燙了似的移向別處。
他把褻衣先放到一旁,抓起顧長衣的長裙,像對犯人用刑一樣,懟著搓衣板使勁搓了兩下,然後捏在手裏擰幹,隨著絲絲布帛開裂聲,長裙變成了抹布。
傻子能有壞心思呢,不過是力氣比較大罷了。
要怪只能怪錢華榮買的裙子布料劣質。
接著,他把目光轉向被擱置的褻衣,微微眯起眼——這會不會也是別人買的?
沈磡思索許久,最終沒動手,輕輕擰幹之後,和那團破布一齊掛在竹竿上。
春日陽光溫軟,從早到晚曬一天往往無法幹透,何況在這四面高墻之中,日頭很快就被高墻遮擋。
沈磡走進地道,查看各地收上來的賬本,“把京城各地的地契給我。”
暗衛送上地契以及平面圖。
沈磡垂眼,睫毛落下一片鋒利的陰影,對著地圖認真研究起來。他想重新挑一個住處,不能總讓顧長衣跟著自己吃苦。
新住處,院子要大,園林要雅……他每一處產業都看了一遍,還讓暗衛去把歐陽軒的地兒也拿來,精挑細選,再三對比,最後選定一處。
“建築全部翻新,地道連接到這裏,盡快開工,不計代價。”
不知不覺一早上過去,沈磡從地道出來,看見顧長衣的房門,這才想起忘記把濕了的被子拿出來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