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3頁)

王福欠身,尷尬道:“老奴不識幾個字,不敢輕易評判。”

皇帝氣得把手裏的兩份策論擱下:“這兩份,一份是璠兒寫的,一份是懷瓚寫的,簡直是雲泥之別!都是老二,朕親自養的孩子,居然還不如沈威替朕養的。”

“陛下息怒。”王福絞盡腦汁,“人各有長,二皇子是您看著長大的,也差不了。”

皇帝胸膛起伏了下,道:“罷了,他資質平庸,朕早就知道了。”

他不過是有點不甘心,他剩下這幾個兒子裏,大皇子趙懷瓊腦子不行,絕對是昏君材質,趙懷瓚平庸,沈磡傻了十幾年自不必說,沈璠一下子脫穎而出。

要保江山傳承,自然擇優立太子,但是他若是立了沈璠為太子……

皇帝眸子眯了眯,在太子心中,他究竟認為誰才是他父親呢?

皇子取名都帶“玉”字旁,意為美玉,沈威給沈璠也取了“美玉”為名,可謂用心良苦。

退一步說,沈璠當了皇帝,沈家的勢力未免太大了。

他在位建樹不多,若是有什麽要寫在遺詔上的,必然是要後代吸取教訓,謹記防止外戚專權。

王福道:“陛下正直壯年,何須憂心,盡管看五皇子的表現便是。”

按照皇家排行,沈璠在第五。

……

一天過去,城防營的人在長依園外面繞了兩圈了,一副時刻想破門看看裏面是什麽的架勢。

但是暗衛都走地道,吃穿用度從無涯境裏出,長依園大門緊閉,無人進出,城防營撓破腦袋,也沒法抓個人來問。

歐陽軒搭著二郎腿賴在沈磡書房不走,他一介商人,偏偏愛看熱鬧,特別是皇室大戲。

他看著“提前出局”的沈磡:“我聽說,陛下給二皇子增加功課了。”

沈璠是皇子的消息已經是公認的事實了,連國公府都上門道歉了兩回,就因為當初林苓當街打人的事。

陛下給二皇子增加課業,就要想逼他一把了。

但這也側面說明,陛下在認真考慮從兩人間選一個人,沈璠的贏面大。

歐陽軒搖搖頭:“嘖嘖,不行就是不行,逼也沒用。你就真不怕沈威對你出手?”

沈磡寫信的速度頓了頓,道:“半道父子情,也不是固若金湯。”

沈璠不是傻子,終究要站在野心勃勃的沈威的對立面。

沈磡看著歐陽軒,皺眉:“你看熱鬧不會進宮去看,賴我這幹什麽?”

歐陽軒摸摸鼻子:“我這不是看見老有人往你這兒跑,湊個熱鬧。”

光顧長依園的,不僅是虎視眈眈的城防營,還有每天晚上都來給顧長衣把脈的舅舅。

其實每天把脈不是很有必要,舅舅就是很勤快。

深層原因是,晉西王安排好了晉陽俗務,易了容,悄悄潛入京城找大理寺卿敘舊。

殷府護衛不嚴,晉西王無孔不入。大理寺卿不堪其擾,想了想,跑來給顧長衣把脈,把完順便監督晚飯和夜宵,一點都不讓多吃。

長依園的守衛密不透風,晉西王頂多只能蹲在圍墻上嘆氣。

晉西王多次要求沈磡放他進去,沈磡一律以“特殊時期,閑雜人等不得入內”拒絕。

殷雪臣是大夫,可以進,晉西王就是那個閑雜人,不對,連大理寺卿打雜的都算不上。

在此期間,歐陽軒大搖大擺走地道,晉西王非常不服,提出異議。

歐陽軒沾沾自喜。

沈磡無語極了,“你是不是有病?”

歐陽軒:“啊,你不懂。”

晉西王曾經被他老爹送到江南熏陶過一陣,就放在歐陽軒家的書院。

而歐陽軒不愛讀書,打小就在書院裏拍賣古籍,兩下一比較,晉西王就成了別人家的孩子。

“這舅甥兩可真有意思,這熱鬧我能不看嗎?”

沈磡:“……”

舅甥,合著這熱鬧也包括他。

“滾。”

歐陽軒麻利地滾了:“哇,殷大人又來了,我去外面又能看見晉西王跟不上媳婦的黑臉。”

就是可惜易容了,不能看見本尊的臭臉。

……

顧長衣坐在一邊吃瓜,殷雪臣在一旁看書。

他這裏快變成殷雪臣的書房了。

顧長衣伸手又摸了一塊瓜。

吃瓜群眾,真有意思。

“停了,去走兩圈。”殷雪臣眼也不擡地宣布。

顧長衣只好遺憾地放下瓜,摸了摸肚子,舅舅比大傻子嚴格了百倍,一點水都不肯放。

昨天他想多吃一碗餛飩,沈磡猶猶豫豫想答應,最後偷偷給了,被殷雪臣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不準他靠近。

顧長衣明白殷雪臣的苦心。舅舅若只是單純不想見晉西王,大可以留在大理寺加班,而不是日日到他這裏報道。

是他的崽兒長得有點偏快,殷雪臣怕他出問題,才來守著。

殷雪臣慢條斯理地看完一本書,眉目凝霜落雪,哢噠一聲合上,嚴肅道:“手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