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大師兄捏我尾巴尖尖

柳宗師聽罷,緩緩收攏起折扇,想著失憶真假,還須一探究竟,自己這位大徒弟最近過於袒護洛月明,有心懲處他一番,借此將人支開,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到什麽由頭。

略一思忖,才淡淡道:“霜華,茵茵因你之故,現如今還昏迷不醒,你且隨你的兩個師弟過去探望,本座去瞧瞧月明。”

謝霜華聽罷,拱手道:“師尊,月明並無大礙,眼下已經睡下,不勞師尊費心,弟子自會照顧。至於小師妹,她既昏迷不醒,弟子便去尋靈丹妙藥。”

如此一來,柳宗師反而不好說什麽了。

越清規道:“大師兄,可有法子幫月明恢復記憶?蒼墟派實在可惡,當初在客棧,就不該放任他們離去。月明此前還對他們袒護有加,竟然還背後偷襲,簡直卑鄙無恥!”

裴玄度道:“蒼墟派枉稱名門正派,背地裏竟行的是這般惡事,若是抓住偷襲月明的罪魁禍首,必定不能再放任其逍遙法外!”

謝霜華道:“月明說他什麽都不記得了。”

“可惡!”越清規一聽,當即怒聲道:“簡直可惡!究竟是何等卑劣之人,能行出這種事來?想必也是溫斂之流,行事下作之人。如此這般恩將仇報,焉配為人?”

裴玄度:“與其相比,畜牲也不過爾爾。”

柳宗師聽三個徒弟在下面你一言我一語的罵了起來,聽的滿耳朵都是“畜牲”“下作,”“賤人”。當即神色一沉,不過也是轉瞬即逝。

哪知幾個徒弟說著說著,裴玄度還問他:“師尊,您當夜最先趕至,可瞧見那畜牲的容貌?”

柳宗師:“……”

越清規接口道:“師尊,那人究竟生得何種容貌?可是此前在客棧裏遇見的那撥弟子?難道說另有其人?想必既能偷襲於人,定然不是好人!”

柳宗師緩緩道:“那人黑布掩面,一身玄衣,見本座趕去,便用了遁地符逃走。”

裴玄度聽罷,低聲罵道:“賤人!”

越清規:“畜牲。”

謝霜華微微抿嘴未言。

柳宗師的神色越發不好看了,倘若再說下去,不知幾個徒弟還能罵出什麽來,索性擺了擺手,示意眾人下去。

自從洛月明對外宣稱,自己跌落懸崖摔傷了頭,還失憶之後,滿山的弟子就幾個人一撥,跑去探望他。

通常都是七八個人一窩,擠在屋子裏,圍著他坐一圈,滿臉興致勃勃地詢問洛月明墜崖的過程。

每當這時,洛月明便故作神秘,滔滔不絕地同他們胡謅瞎編,譬如:“我醒來時,便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水潭之中,那水潭冰冷刺骨,人一落下去,連血都要被凍住了,當時我神志不清,隱約就瞧見有道人影逼近,下意識就要將人推開,那知來人力大無窮,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將我往水面上一拖,我這才知道,原來是大師兄。”

眾弟子:“哇,大師兄好厲害!”

“大師兄見我傷重,把我抱走,尋了個洞穴,將我安置下來,然後替我療傷,因怕我疼,還給我唱個段童謠!我說不用,他非不聽,一定要給我唱。”

眾弟子:“想不到大師兄竟然還會唱童謠!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落水後染了寒氣,夜裏起熱,高燒不退,大師兄為了讓我退熱,便悉心照顧我,不顧自己身上有傷,還脫了衣裳給我蓋,守在我身邊整整一夜!攥著我的手,求我不要死。”

眾弟子:“哇!”

“我醒來時,大師兄已經累到在我身旁睡著了,眼底下一片青灰,那崖下寒冷,與崖上天壤之別,大師兄受凍了一夜,連唇角都青了。”

洛月明其實都不記得當時被救上來後,到底還發生了啥,反正就是胡編亂造,胡謅著他與大師兄共落懸崖後,相互扶持的淒美兄弟情。

說到最後,連他自己都覺得,好像就是這麽個回事。

自己身負重傷,又染了寒氣,渾身濡濕地躺在山洞裏,大師兄急得滿眼淚光,攥著他的手,求他不要死。

而後還主動寬衣解帶,用自己的身體包裹他,替他取暖。後來更是用自己的天生爐鼎之體,主動騎在他的腰上,一夜策馬奔騰,毫不停歇。

直到累得渾身癱軟,才緩緩從他身上下來,那時必定面若海棠,芙蓉泣露,香腮艷紅,大師兄的眼尾必定紅紅的一片,一邊咬著嘴唇,一邊顫抖著手指,替他清理身子。

也許,在清理的過程中,還時不時的紅著臉,感慨小師弟的硬件如此過人,最後因為太過疲累,連發帶和褻褲都穿錯了。

嗯,一定是這樣的!

洛月明一想到這裏,便覺得大師兄實在太惹人憐愛了。

下一瞬,就聽見門外傳來一聲低咳,眾弟子慌忙站了起來,拱手喚了句“大師兄”,之後就一窩蜂地散開了。

謝霜華手裏捧著托盤,上面是一碗熬得香氣撲鼻的糯米粥,一入房門便道:“月明,你好些了沒有,頭可還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