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我求的便是這片刻的安然

然而,洛小狐狸的下一句話,更加直白露骨:“大師兄,你要喂飽我!”

謝霜華只覺得頭頂像是當空劈了道閃電,喂飽二字,驟然一聽,好像沒什麽。

可仔細想想,完全可以延伸為床榻之間,顛鸞倒鳳。

又經歷了方才之事,這喂飽二字,極其容易惹人誤會。

謝霜華渾身僵硬著,明明知道這不對,這不可,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雙手,托起懷中少年的臀腿,又往懷中死死禁錮住。

二人抱得連任何一絲縫隙都沒有了。他低眸注視著洛月明的眼睛,啞著聲兒問:“月明,你認真回答師兄,當真要師兄喂飽你?”

洛小狐狸沒有任何猶豫地大力點頭:“狐狸吃雞,天經地義!”

而後便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就被托至了美人榻上,兩腿仍舊掛在謝霜華腰上,雙腕就被一把握住,緊緊綁在身後的柱子上。

少年的腰窩深陷,曲線分明,骨俊神靈,皮膚白皙若雪,面似芙蓉泣露,眼波流轉間,頗為風情萬種。頭上的一對獸耳,此刻怏怏的耷拉著,一條狐狸尾巴膽大妄為地往謝霜華的手腕上圈。

紅潤的唇吐氣如蘭,眉心先前被謝霜華戳了一點紅印,此刻越發紅了起來,宛如一顆紅豆臥在上面,與雪白的面,烏黑的發一襯,越發勾魂攝魄。

謝霜華的一身無情道,算是盡數毀在了同門師弟手中,食指一勾洛月明的發帶,滿頭墨發層層披在肩頭,僅露出一張雪潤清俊的臉。

精致的喉結猛然縮了一下,謝霜華深呼口氣,用發帶將洛月明的眼睛。

才一觸碰到,洛月明就嘶嘶兩聲,帶著濃厚鼻音的嚷道:“涼。”

謝霜華微微一愣,默默用牙齒將右手上套著的漆黑護甲取下,露出一只白皙的大手。

他的手很好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並沒有那般難看的嶙峋感,宛如玉石精雕細琢一般,極是漂亮。

又因常年用劍,指腹上會有些許薄繭,倘若摩挲著某一處皮膚,會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覺。

尋常都套著護甲,從不輕易與人觸碰。如今卻要摘下護甲,小心翼翼地探出修長的手指。

待適應之後,才在洛月明的耳畔,輕聲喚他的名字。

洛月明迷迷糊糊的,身體追求快樂的本能,就是不要命地往大師兄身上貼,不爭氣的眼淚,順著合不攏的唇角流了下來。

沾濕了美人榻上鋪著的竹席,滿點都飄著一股淡淡的海棠花香。不知打哪兒來的晚風一吹,窗戶哐當一聲打開了。

屋外的海棠樹簌簌搖晃,落了滿地殘花,旁邊的紅蓮池水光瀲灩,在月下響起一片水聲。

夜深人靜,路過的白鶴落至窗台,歪著腦袋鬼鬼祟祟地往屋子望了幾眼,忽然“嘎”的一聲,撲棱著翅膀飛了。

洛月明耳邊嗡嗡的,除了會發出單調又激昂的,似哭似笑的“啊啊啊”聲,別的就什麽都不會了。

顛鸞倒鳳之間,渾然不知東南西北,身下的美人榻經歷了雨水的洗禮,濡濕一片,幾乎坐不住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屋裏的動靜才漸漸消停下來,洛小狐狸渾身濕答答的。

獸耳病怏怏的耷拉著,就連狐狸尾巴也顫個不停,洛月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抱著狐狸尾巴,怎麽都不肯再讓大師兄碰了。

迷迷糊糊就昏睡過去,隱約好像有什麽冰冰冷冷的東西塗抹在了傷處,似乎還聽見了大師兄的一聲清嘆。

再多的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翌日醒來時,外頭天色已經大亮。屋裏還頗為昏暗,洛月明剛要起身,便察覺到有人睡在身旁,借著朝陽望去,大師兄睡得正熟,面色還微微發白。

頭發還有幾分濡濕,耳根酡紅。在睡夢中兩人的手腕還被綁在一處。

洛月明屏息凝氣,盯著大師兄的睡顏出神,只覺得天與地之間,好似都不復存在了,自己心心念念一直追尋的,原來就是這片刻的安然。

情不知所起,一觸即發。

鬼使神差的,洛月明悄悄起身,貼過去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一下,而後飛速抽身,躺好閉眼繼續睡下。

可他不知道的是,面前的大師兄長睫一顫,耳根子更紅了。

自從洛月明在仙門百家的面前,打贏了道宗的長情道長,竟然出乎意料的在修真界一戰成名了。

現在外頭全是吹他如何如何玉樹臨風,如何如何器宇軒昂,又如何如何腰肢柔韌,一品好腰的。把他吹的天上有地下無的。

見識過的,夜夜輾轉難眠,浮想聯翩,茶不思飯不想。沒見識過的,久聞大名,想要一探究竟。

洛月明每次聽到這種誇贊,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很開心,甚至還有點心慌。

後知後覺,可能是被師尊拉出來擋刀。畢竟洛月明打贏了長情,撐破天了,也就是天劍宗勝了道宗,雖然眾人有些驚奇,但既是預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