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九叔

“吼吼吼——”

行屍一蹦一跳襲來,引得狼群亂了陣型,頭狼狂躁咆哮幾聲,才將驚慌失措的小弟們安撫下來。

狼群對屍群,戰鬥打響。

道人掄起長幡加入戰圈,廖文傑見他是個熱心腸,也不好意思幹看著,鐵砂掌運勁,一掌將前方的餓狼拍飛。

“嗷嗷!嗚嗚——”

三十秒不到,狼群潰敗,四下奔逃,只剩頭狼瘸著腿,一扭一扭朝路邊走去。

回首,狼目兇狠,記下廖文傑和道人的面孔,儼然是個記仇的小心眼。

這還了得!

廖文傑冷哼一聲,上前兩步將頭狼踹倒,後者翻滾在地,兇性爆發,一口咬住廖文傑的小腿。

咬不動。

啪!

廖文傑一巴掌拍下,頭狼兇性更甚,一雙狼目死死盯著他,低沉吼聲不斷。

啪!

“吼吼——”

啪!

“嗷吼吼——”

啪!

“……”

啪!

“嗚嗚嗚……”

狼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主要是太疼了,頭狼收斂眼中兇光,低眉順眼換成了服軟的哀鳴。

見廖文傑不再抽打,頭狼一瘸一拐爬起來,朝路邊暗林走去。

“傻狗,讓你走了嗎?”

廖文傑一把拽住狼尾巴,將其拖回原位,避開頭狼的回首掏,反手一巴掌拍在它臉上。

啪!

“嗷嗚!嗷嗚嗚——”

打不過又跑不了,頭狼氣得滿地打滾。

“兄台,這是何解?”

“畜生不懂以德報德,報復心極重,它今天吃了虧,改天肯定會上門尋仇。”

“打死不就好了?”

“不妥,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該隨意殺生。”

廖文傑搖搖頭:“我將它帶在身邊,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去其威風銳氣,肯定能感化它。”

“能成嗎,聽起來不怎麽靠譜啊!”

道人抹了把頭上的汗,頭狼野性難馴,哪那麽容易變成大尾巴狗。

“行不行試試就知道了。”

廖文傑聳聳肩,這頭狼賣相不錯,轉贈有緣人剛好一解他囊中羞澀。

沒人要也沒關系,低價賣給飯店,換一個落腳之處。

這麽一想,這頭狼他越看越歡喜。

“對了,今天多謝道長相助,未曾請教道長尊姓大名。”

“兄台客氣了,在下……”

……

遠方,狼群匯聚舔舐傷口,遙望山間土路,等待自家老大返回。

半晌後,頭狼遲遲不歸,狼群低吼不止,穩定的狩獵結構出現了其他聲音。

狼二: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老大回來之前,我先頂上吧!

狼三:二哥說得對。

狼四:三哥說得對。

……

“四目道長,這都大半夜了,什麽時候才到你師兄家?”

廖文傑手裏攥著一條布繩,溜著狼臉憋屈的二黑,也就是那頭狼,它不黑,但廖文傑覺得這名字還算湊合,至少比狗蛋兒好聽多了。

剛套上枷鎖,二黑齜牙咧嘴,兩巴掌下去,它就悟到了沉默是金,又是兩巴掌下去,學會了搖尾巴討人歡心。

挺有悟性,廖文傑覺得它能賣個好價錢。

“快了快了,過了前面的土地廟,再走二裏地就是任家莊,我師兄就住在那裏。”

和道人邊走邊聊,廖文傑套出了不少情報,比如道人的身份,還有他趕屍的去處。

四目道人和師兄林九所學為茅山道術,一個開義莊,幫人看風水;一個晝伏夜出趕屍,往返於周邊幾個城鎮村落,把死在異土的亡魂送回家鄉。

少則五日,多則十來天,師兄弟二人就會見上一面。

四目道人說的不多,廖文傑聽在耳中,大致猜到了自身所在何處,嘀咕著那位林九的真名是不是林鳳嬌。

四目道長趕著客戶,和廖文傑邊走邊聊,路過土地廟,轉道再行二裏路,眼前出現一座小鎮。

小鎮原先是個村子,也不叫任家莊。

起因是村裏有個姓任的財主跑到省城拼搏,後來局勢動蕩,他衣錦還鄉在村裏建了一條大街做集市,七裏八鄉的村民都來這趕集。

日子久了,集市越來越繁華,不少省城的有錢人也選擇這裏避難,使得村子越發繁華,逐漸形成了鎮子的規模。

再後來,人們只談集市,少有提起村子叫啥,加上任大財主在這裏最有影響力,潛移默化認同了任家莊的新名字。

簡單來說,任家把握集市和省城的商道,任家家主就是這裏的土皇帝,只有他們任家作威作福,沒人敢在他們頭上動土。

砰砰砰!

“師兄,開門啊,是我!”

四目道人豎起法鈴,讓客戶們稍作休息,上前兩步開始錘門。

“來了,來了。”

木栓擡起,一字眉造型的林九拉開木門,看到陌生面孔,眼神詢問自家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