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星夜無邊(第3/5頁)

她輕翻了一個身,趴在他胸膛上:“這不是都過去了。”

說著這話的時候,她忍不住擡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

他偶爾會這樣揉自己腦袋,她心裏挺喜歡的,現在她也這樣摸他頭發,竟然覺得手感不錯,忍不住又摸了一下。

沈烈笑著捉住她的手,不讓她摸了,有力的胳膊輕箍在她後腰,纖弱的身子便被壓在了他雄健的胸膛上。

夏天,衣服穿得單薄,肌膚透過兩層衣服在緊貼著。

冬麥臉紅了,小聲嘀咕道:“在外面呢!”

沈烈耳語,聲音沉而啞:“放心,沒人來。”

潑墨一般的天幕籠罩在這片大地上,空曠的麥田,寂靜的村莊,好像一切都變成了遙遠的背景,夏風吹過時,寬大的玉米葉輕輕地掃過冬麥散落的發。

周圍並沒有什麽聲響,連狗叫都不見一聲,側耳傾聽,只有莊稼細碎的葉聲,以及汩汩的水流聲。

就在這種幾近安靜的聲音中,他們之間的動靜,也就隱秘到幾乎聽不見。

只是偶爾間,曖昧的滋滋水聲,還是讓冬麥羞恥到臉紅,她也只能咬著牙,死死地咬著,不讓自己口齒間露出一點聲音了。

好在一切都很輕微,就像傾軋麥子的轉盤,輕輕地研磨,細致地交融,將一切的喜悅都磨得細碎而充盈,浸入到血脈中,酥麻了每一寸骨,無邊無際的暢快便猶如潮水一樣,將冬麥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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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麥回去的時候,是沈烈送她回去的,反正街道上也沒什麽人,他就那麽攬著她細軟的腰,送到門前的時候,他低聲說:“我就不進去了,你回去先歇著,好好睡一覺。”

冬麥:“那你看著澆水的時候,自己也歇一會,明天還有事呢。”

沈烈:“放心,我心裏有數。”

兩個人正說著話,旁邊的門開了,是林榮棠,他板著臉,挑著扁擔。

冬麥便收回目光,沖沈烈點個頭,進去院子,並牢牢地將門關上,上了門閂。

其實冬麥猜著,自己和沈烈說的話,估計林榮棠聽到了,而這麽荒唐了一場後,自己的聲音又軟又沙,林榮棠可能也猜到了。

如果是別人,她怕是要羞恥臉紅了,但是面對林榮棠,她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是那種你不行,我男人行,離開你後,我這日子過得多好,活該你氣死。

她剛才其實淡淡地瞥了林榮棠一眼,可以看到林榮棠臉上的灰敗,而林榮棠臉上的灰敗,正是她喜悅的來源。

按說那都是過去了,昔日受到的羞辱已經淡去,但是淺淡的痕跡總在那裏,她並不是什麽大度可以完全忘記的人。

很小心眼,就是想看他難受。

把自己日子過好,看他難受,那是順帶的報復,可以讓自己心情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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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冬麥就醒來了,愉快地哼著曲兒,去廚房忙活做飯,正忙著,外面便聽到用鐵環叩大門的聲音,她忙跑過去,是沈烈回來了。

她這才打開門閂,笑著說:“我一個人在家,心裏不安生,就上了大門閂。”

沈烈:“確實應該上,小心點。”

其實不止是大門閂,他還想著,林榮棠家院子和自家院子有一道墻,如果在他們院子用梯子上了墻,攀著墻頭,是可以爬過來自己院子屋上的。

他回頭應該在那墻上弄一些啤酒瓶的碎玻璃屑,以防萬一。

雖說冬麥和林榮棠當夫妻的時候,林榮棠沒碰過她,但是他可以感覺到林榮棠看冬麥的那眼睛,估計在他心裏,冬麥離婚了再婚了,也是他的女人,就沒在心裏放下過。

他到底還是得防備著。

說話間,兩個人吃了飯,吃過飯後,沈烈想起也沒什麽事:“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公社吧。”

冬麥;“算了,你們談事,我湊跟前幹嘛去。”

沈烈:“跟著去,就當陪我,再說王書記那裏,還念叨你,或者我們談事,你過去公社裏逛逛,買點什麽。”

冬麥想想,自己在家也沒意思,便道:“好,那咱們一起去。”

到了公社,又遇上了陸靖安,相比於之前,這次陸靖安挺殷勤,見到他們笑了笑,態度平和地請他們進來,又問他們是不是找王書記,說王書記在開會,讓他們稍等一下。

沈烈淡聲道:“既然這樣,那我們等一下就行。”

正說著話,王書記開完會了,恰好社辦企業的廠長老胡也在,王書記趕緊介紹了,老胡熱情地和沈烈握手,又和冬麥打招呼。

陸靖安從旁看著,禮貌地笑著,沒再吭聲。

進去辦公室的時候,沈烈回頭看了陸靖安一眼,總覺得這個陸靖安不太對勁,情緒變化有點突然。

從原來的狼狽,一下子成了現在的篤定,就好像手裏捏住了什麽,讓他老神在在地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