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宿在主屋

溫盈就是要破了沈寒霽那半月宿一宿的破規矩。

只要這個規矩破了,往後還有什麽不可破的?

“你身子不舒服,我……”

話未說完,溫盈便扯起了他的袖子,剪水秋眸,臉色還有幾分蒼白,看著有幾分楚楚可憐。

“我都病了,夫君也不能留下來陪我一晚?”

這是溫盈第一次要沈寒霽留下來。許是今晚因痛苦難受哭過一會,聲音倒是多了幾分軟糯。

似撒嬌。

沈寒霽眉梢微微一挑,越發覺得眼前的妻子陌生,也越來越不似他所了解的那個妻子了。

不僅是這印象中的,還是與夢中的妻子,都有些微的出入。

雖有些許的陌生,但這要求也不算過分。

沉默了片刻,點頭:“那今晚我便在屋中留宿,我去沐浴後就回來。”

許是冷,溫盈把被子拉上來了些,裹著被子露出了幾分羞怯,低聲道:“我等著夫君。”

沈寒霽起了身,出了屋子。

等人出了屋子,溫盈便收起了那裝出來的羞怯,目光也清明了許多。

——

溫盈泡了澡後,雖然頭依舊沉沉的,但身子總歸舒爽了許多。

回到房中,坐到梳妝台前,正欲拿起梳子梳發之時,卻見桌面上多了個錦盒。

錦盒精致,上方繡有如意二字。

今日她去了,卻沒有進去那個的鋪子,便叫如意軒。

溫盈打開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這究竟是誰放的。

是一只瑪瑙鐲子。

定是是沈寒霽送的。他前兩日拒了三娘送的鐲子時,便說過他會送。

今日在茶館,他外出,原來是為了買這鐲子。

可溫盈並未見物心喜,反而緊蹙顰眉皺了起來。

沈寒霽怎與夢裏邊的那個“他”不一樣了,更與過去的兩年不一樣了?

先是解釋,二是這鐲子。

他倒是送過她禮物,但都是在她生辰的時候,他可未曾在生辰外的日子送過禮物給她。

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中邪了?

還是終於知他這兩年來冷落她,冷落得過分了,有所愧疚?

再欲深想,但頭卻昏沉眩暈得厲害,實在是理不清,索性也不理了。低眸看了眼鐲子,闔上了錦盒,拉開抽屜放了進去。

還是放著吧,等那日急著用銀子了,就換成銀子。

溫盈上了榻,沈寒霽也推門進來了。

待他闔上門扉走進裏間時,蓋著初春被子的溫盈自覺的貼著墻,留了一塊極大的地方給他。

沈寒霽徐緩地把外袍脫下,掛在床頭邊上的衣架上。

溫盈輕聲道:“我有些冷,便蓋厚些的被子,薄被是給夫君準備的。”

沈寒霽看了一眼,在床頭還有疊的整齊的薄被。

目光繼而柔和的看向她,溫聲道:“你今日不舒服,便早些休息吧。”

說著話,便轉身走到燭台前,拿起燈罩吹熄了燭火。

一時間,屋內昏暗了下來。

溫盈看不清他,倒也自在了許多。

屋內雖然昏暗,倒也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憑著屋外檐下燈籠的微弱光亮走到了床邊,脫鞋上了榻。

二人除了同房,卻極少同床共枕。如今什麽都不做,倒是有些不知如何相處。

半晌無話。

一會後,身旁的人從被子中伸出了手,沈寒霽感覺到了她的手在摸索,不一會摸到了他的手掌。

滑膩柔嫩的手握住了那因長年握筆而有些薄繭的手掌,他長眉略微一挑,並未推開。

“夫君。”溫盈柔柔地喚了一聲。

“嗯?”

“夫君能答應我,在房中過夜,我很開心。”

黑暗中,溫盈面上冷淡,但卻是用著最溫柔歡悅的聲音說著這蜜語。

沈寒霽笑了笑,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聲音低沉溫和:“若你開心,那等科考後,我便多回來。”

溫盈並未把他的話當真,但依舊應著:“若夫君不回來,我便去尋夫君,夫君可不能惱我。”

“也可。”沈寒霽應了她後,思索了一晌,與她道:“若你在意我一個月只回兩次主屋,等到下個月,我便一個月回四次。”

溫盈這時卻是很是體貼道:“夫君難眠症治不好,也不用太過勉強的,平日夫君與我……之後,便可回屋的。”

“什麽之後?嗯?”沈寒霽今晚的心情似乎有些好,甚至還有心情打趣她。

溫盈思索了一下,不想錯過他在屋中的這個機會,從厚被中鉆了出來,抱住了沈寒霽那看似瘦卻結實精壯的腰。

“夫君,阿盈嫁給你已有兩年了,若三年無所出,定會被人詬病的。”

被子底下,溫盈穿得少,貼上來的時候,沈寒霽便感覺到了。

“夫君,給阿盈一個孩子,好不好?”尾音軟軟的,讓人尾骨酥麻。

溫盈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樣了。

沈寒霽平日是君子不錯,但在這張榻上卻極少有君子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