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來得蹊蹺(第3/3頁)

聽到這些,溫盈緊緊的抿住了唇,看著昏暗的四周。沒想到他會忽然把話說開了,她心底有些意外也有些煩躁。

他知道這些,但他大概不知道的是,她每回在犯了香癮之後,意識都會恍惚錯亂得分不清到她自己底是身在夢裏,還是身在夢外。

也分不清她究竟是誰。是夢裏邊那個與他成婚三年的人,還是夢外與他成婚只有兩年的人。

不管是誰,那個與他成婚三年的人所承受的痛苦,委屈,不甘都絲絲的滲入她的身體裏,讓她感同身受。

因為這份感同身受,所以她才能如此快的從這份感情中抽身而出,越發的冷靜。

今晚他在不知情況之下救了她,又聽到他說的這些話,夢中那人留給她的那種怨念的感覺似乎也逐漸淡了一些。

總歸,他不是夢裏邊的那個人,她也不是夢裏邊的那個自己。

靜默了許久,溫盈開了口:“我與夫君往後莫要再提以前的事情,也莫提……那些個夢了,往後的日子還長著,總不能一直往回看,在原地停止不前。”

沈寒霽轉頭看向身側的人,但奈何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更是看不見她此時的神色,可聽她這語氣,也知曉她是真的放下了。

不僅是放下了過去的事情,也是真的放下了他。

以前她心中對他有情意,如今只是把他當成丈夫看罷了,再無情意。

沈寒霽心思復雜不清明,便是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心底的那些復雜心思是為何。

“往後,我會盡我的所能護你敬你,我登得多高,便也讓你也登上多高的位置,不再讓你受屈辱。”

溫盈沒有再說話,只靜靜的看著有淡淡月色的湖面。

他所說的位置,也正是她能繼續堅持維持他們夫妻之間淡薄感情的支撐。

如今他把那些話都說明白了,也承認了他做錯的事情,她釋然了許多,往後的日子大概也不會再這麽的難熬了。

許久許久之後,溫盈看著遠處的火光越發的大,她不免擔心起了船上的人。

“也不知堂兄和表兄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一旁的沈寒霽把她的擔憂聽在了耳中,眉頭不自覺得緊蹙了起來。

聲音多了絲絲不易察覺的冷漠:“你堂兄,表兄定然會吉人有天象的。”

溫盈“嗯”了聲,看著前邊火越燒越大,心裏邊還是懸著的。

她現在暫且安全了,可蓉兒她們,堂兄他們都還是不知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水寇襲船時已是深夜。夏季晝長夜短,過了半個時辰,天色便能漸漸的亮起來。

溫盈冷得發顫,河風也幾乎把兩人濕透的衣服吹幹。

朝陽升起,似乎一切又歸於平靜。視野逐漸清晰,懸了半宿的心也因這天亮而越發的緊張。

河面有霧氣,幾乎看不清遠處的事物。

但忽然有水浪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沈寒霽的臉色瞬間嚴謹了起來,抓了一把河沙,便拉起溫盈朝著河岸邊上的巨石快步走去。

壓低聲音提醒:“莫要出聲,還不知是敵是友。”

溫盈小心翼翼的踩著地上的沙石,跟在他的身後,躲到了石頭後邊,沈寒霽擋到了他的身前。

隨即他們聽到了兩個粗糙的嗓音,操著淮州以南口音的說話聲。

“艹他娘的,是哪個龜孫子帶回來的消息,說這船上運的是官銀,還說為了掩人耳目,所以沒有什麽重兵,也只是一些普通官兵和老百姓的!?”

另一人罵道:“老子把這內鬼找出來,把他給剁了做成肉包子喂狗!”

是水寇!

溫盈本就沒有什麽血色的臉更是白得沒了半點血色,雙手緊緊抓著沈寒霽的衣袖。

“娘的,不僅賠了夫人又折兵,連船都沒了!”

“趕緊跑吧,天亮了,等官兵追來了,別說是船了,就是咱倆的命都保不了了。”

聲音就在不遠處。

沈寒霽低頭看了眼緊緊抓著他手臂的小手,也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指尖都泛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而那兩個原本還在絮絮叨叨的大漢,忽然沒了聲音。

他們大概是發現了沙地上的腳印了。

沈寒霽收回目光,眼眸中泛著寒光,側耳仔細聽著石頭後的細微聲音。

是人放輕步子,踩在沙石上的細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