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溫盈進宮

沈長震放開了沈寒霽,圍著沈寒霽看了一圈,眉梢微微一挑,疑惑道:“幾乎兩年未見,人還是那個人,可為何總覺得好似有些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沈寒霽暗暗的呼了一口氣,緩了緩被拍後的不適,隨後才帶著淺淺的笑意,朝著沈長震喊了一聲:“二哥。”

永寧侯嫡子,在金都同輩中是佼佼者,世家說教起自家與沈長震同齡的兒子,都忍不住拿永寧侯的兒子來做比較。

想當年,沈長震舞象之年那會,鮮衣怒馬過金都街,引無數人側目,都頓足詢問是哪家好兒郎。

後來年歲大了些,便也越發的沉穩了,但爽朗的性子依舊未變。

再者這北境民風本就彪悍,他這爽朗的性子比起在金都之時,有過之無不及。

兄弟二人一同到房中,讓驛站小二送上了茶水和吃食。

邊境混亂,更何況還是在送嫁的途中,不宜喝酒。

幾杯茶水落肚,沈長震問:“家中父親母親可還好,你二嫂和侄子,也就是我娘子和兒子可都還好?”

沈寒霽笑了笑,道:“都還好。”說著便站了起來,走到了行囊處,拿了幾封家書出來,然後遞給了他。

“父親,母親,還有二嫂給二哥的家書,裏邊還有源哥兒給二哥畫的畫。”

聽到自己兒子都會畫畫了,沈長震驚詫一瞬:“我離開的時候,他才那麽一點大……”他用兩個手比劃了一下一個嬰兒的大小,隨而又感嘆道:“時間過得可真快,他都會拿筆了。”

說著,沈長震率先打開了妻子的信,打開了信,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黑漆漆且看不出來是什麽樣的畫。

沈長震噗嗤一笑,道:“還真的只是學會拿筆了。”

笑意頓了下來,看向妻子的信,再看雙親的信。看著看著,以手扶額,遮住了略紅的眼眶,但嘴角卻是帶著笑意的。

可這笑意中卻是帶著太多太多的無奈。

離家千裏,父母,妻兒雖不得相見,但卻保衛著千千萬萬家的父母雙親,及其妻兒。

忽然,肩膀略微沉了沉,被輕拍了拍,隨而傳來自己三弟清潤的嗓音:“二哥不必太過傷感,或許過不了多久,便能回金都看望父親母親,還有二嫂和源哥兒。”

到底是個七尺男兒,情緒緩了一會,便很快的就緩過來了,可隨即卻是詫異的看向沈寒霽,微微眯起了雙眸:“我確定方才在大堂時候的那一會不是錯覺,你是真的有些變了。”

沈寒霽揚眉,笑問:“什麽地方變了?”

沈長震邊琢磨邊道:“變得似乎有幾分人情味了。”

在侯府,最為了解沈寒霽的人,莫過於是沈長震。

他素來疼這個弟弟,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年幼時遭遇的事情。知曉他因年幼的事情,變得孤僻,不近人情,所以打小去哪都要帶著他。

因沈長震的性子明朗,又是在同齡人中極為有聲望的人,所以甚是受歡迎,朋友也多。沈長震知曉自己的二弟孤僻,不與旁人往來,生怕他這孤僻會越發的厲害,所以每次出門的時候都會把他給拽上。

沒錯,便是拽。

沈寒霽打不過自家二哥,故而每回都會被拽著去,又因他自小就是愛門面的,所以也是做不出那等掙紮,有損形象之事。

回憶起往事,沈長震的神色都漸漸的柔和了。

兄弟二人目光交匯,相視一笑,心領神會的舉起茶杯一碰,相繼一飲而盡。

沈寒霽現在回想起來,以前的自己不是不在意這個兄長,是在意的。那為何在意卻未曾出現在夢中?後來沈寒霽想了想,心底大抵也有了答案。

——自小他便打心底覺得,他這兄長不是那等容易喪命之輩。故而夢中從未出現過兄長的臉。

放下杯盞後,沈長震笑意斂了下來,臉色也多了幾分嚴肅:“近來,有流寇在邊境鬧起動亂,與東疆太後的政派脫不了幹系,但他們到底還是不敢妄動,畢竟數十萬大軍在這東疆鎮守著,他們若敢犯境,這數十萬的大軍便踏平了他東疆。”

二哥所言,也不無道理。那東疆為何要費盡心思與裕王合作,無非是想唆使裕王造反,讓大啟內鬥。而待大啟因內鬥虛弱之際,再而與大啟開戰。

沈寒霽淡淡一哂,道:“有二哥與眾將士鎮守著這邊境,東疆豈敢犯境?”

沈長震嗤笑了一聲,調侃道:“旁人不清楚,我倒是清楚得很,你十句裏邊有九句是場面話。不過,東疆能安分最好,不能安分,也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得遭殃。”

話最後,話題也變得沉重了起來。

“罷了,不說這個,你再給為兄說說源哥兒。”

沈寒霽到北境邊城的第一宿,愣是沒能好好休息,與他二哥說了半宿永寧侯府的事情。

——

溫盈在孫氏那處探得消息——李清寧說漏過嘴,提起過清伶閣,當時似乎還特意誇贊了沈三郎的嗓音悅耳,好像還是在從嶺南回來後不久提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