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無法打探到太子的消息,裴絹十分失望,卻也知道這種事強求不得,只能暫時按捺下心裏的焦急。

有上輩子的記憶,至少能確定太子最後是沒事的。

裴絹定了定神,坐到父親身邊的太師椅上,說道:“爹,今兒休息,我和三妹妹、四妹妹一起出門,去萬物書閣買書,卻發現……”

“發現什麽?”威遠侯端著茶喝,很給面子地問。

“我發現四妹妹和三皇子竟然約在四物書閣見面。”

威遠侯喝茶的動作頓住,不由望向女兒。

裴絹眨著眼睛,神色無辜又茫然,小聲地問:“爹,三皇子和四妹妹是不是……”

這時,威遠侯放下茶盞,朝她道:“絹兒,這事你別傳出去。”

裴絹乖巧地點頭,暗忖如果有機會,她還是要傳出去的,最好將三皇子和裴織鎖死,絕了裴織入主東宮的所有可能。

這也是她特地在父親面前提這事的原因。

不管三皇子今日和裴織在四物書閣見面是偶遇還是刻意為之,她都要讓他們變成兩人約會,造成既定的事實。

見父親若有所思,裴絹心知他應該將這事記在心裏,不禁暗暗笑了笑。

她雖然沒有裴織的城府,但她擁有先知,熟知未來十年內會發生的大事,這是她比這個世界任何人都要有優勢的地方。

她相信,這輩子一定能改變命運,富貴一生,不會再留遺憾。

裴絹站起身,“爹,我先回去了,你若是有太子的消息,記得告訴我。”

若是尋常女兒這麽和父親說話,作父親的只怕要不高興,然而威遠侯卻不覺得有什麽,笑著答應。

甚至親自起身,送女兒出門。

“爹,你累了一天,也去休息吧。”裴絹體貼地說。

威遠侯含笑點頭,被女兒關心得十分熨帖。

等裴絹離開,威遠侯並沒有去休息,而是去了壽安堂。

壽安堂裏,老夫人正要歇下,聽說他來,有些不耐煩,朝陳嬤嬤說:“你告訴他,我歇下了,有什麽事明兒再過來。”

陳嬤嬤應一聲,掀簾子出去。

一會兒後,陳嬤嬤回來,無奈地說:“老夫人,侯爺說有很重要的事與您說,是事關四姑娘的。”

心下暗忖,看來侯爺也知道老夫人不待見他,才會特地擡出四姑娘。

老夫人只好重新換上衣服,額上勒著寶藍色的額帕,上面鑲著枚指拇大小的祖母綠,走出內室。

威遠侯坐在偏廳裏喝茶,見母親出來,趕緊起身問安。

老夫人坐下,擺手道:“有什麽事就趕緊說。”

“母親,今兒絹姐兒幾個是不是出門上街玩耍?”威遠侯沒有直奔主題,先是詢問這事。

老夫人撚著佛珠,神色平淡,“她們姐妹幾個今日休息,我讓她們去街上頑,順便買些衣服首飾。怎麽,難不成她們在外面遇到什麽事?”

作父親的除了寵愛一個庶女,對其他子女都不甚關心,老夫人只能自己多關心,省得裴家子孫離心,都被他作沒。

威遠侯裝作沒聽懂母親的暗諷,陪笑道:“沒有,沒有!我只是聽說,織姐兒和三皇子今兒約在四物書閣見面……”

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夫人砸來的茶碗打斷。

威遠侯敏銳地側身,避開茶碗,不過仍是被弄得有些狼狽。

不待他開口,老夫人已經中氣十足地大罵,“你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想說我的阿識和三皇子私相授受?有你這樣作大伯的嗎?還沒查清楚事呢,就來汙蔑侄女!”

“我沒有,母親,您誤會了!”

威遠侯好生賠不是,生怕將老夫人氣得狠,跑進宮裏和太後告他不孝。

見老夫人仍是氣怒難平,他小心地說:“母親,我也是將織姐兒當成自己女兒一樣看待的,二弟和二弟妹不在,少不得要為她的婚事擔憂……”

“免了!”老夫人打斷他,“與其去關心隔房的侄女,不如多關心繡姐兒他們,繡姐兒也是你的女兒,你不是只有一個女兒!”

她最看不慣這兒子將裴絹當寶貝,其他的兒女都是草。

老夫人也不是要打壓一個庶女,但兒子如此偏寵一個庶女,其他兒女並不怎麽上心,卻是太過分了。

威遠侯尷尬地笑了下,“我也關心繡姐兒和玨哥兒他們的……”

老夫人重重地哼一聲,“既然關心,等月末玨哥兒他們回來,你這作父親的便拿出行動,別光說不做。”

見老夫人終於斂下怒容,威遠侯方才道:“母親,織姐兒的親事,你是怎麽看的?再過幾個月,繡姐兒和織姐兒都要及笄了。”

在大禹朝,女子及笄後便可以說親。

裴絹在年前舉辦了及笄禮,過完年後,威遠侯讓夫人給她相看親事。

只是相看好幾家,威遠侯都不甚滿意,覺得那些對裴絹有意向的不是勛貴府的嫡幼子,就是庶子,沒得委屈愛女,他更想讓愛女嫁過去就是長房長媳,將來能繼承更多家產,主持中饋,衣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