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救人 要是馮大娘子那般的神仙人物,我……

沈意行的母親樊氏出身高門, 家中於文於武都頗具名聲,底蘊深厚,在前朝就是有名的氏族。樊氏當初出嫁的時候, 不僅僅帶了十裏紅妝, 私底下還有些別的嫁妝。

大元才有幾十年的歷史, 在這些不知道傳承了多少年的的高門面前, 並沒有那麽有底氣。因此元帝大概知道樊氏出嫁帶了私兵,但是以為只有幾百人, 並沒有想到,足足有一萬人之多。

樊氏把這些人養在京城隔壁的慶州, 離天子居住的京城只有一天的腳程。樊氏還同鎮南王開過玩笑,說鎮南王的兵要是不夠使, 盡管找她借。

鎮南王當然沒借過, 樊氏去世以後, 那張兵符就到了沈意行的手中, 一直閑置到如今。而這次出兵,不僅鎮南王塞了些馮氏舊部進來, 後邊又有關系戶陸陸續續塞了些公子哥進來, 打著把小輩歷練一番的主意。

沈意行冷眼看著,並不阻攔。

這些公子哥各個嬌生慣養,昨夜在這山腳下守了一夜,已經要受不了了, 有個別吃不了苦的, 滿營隊地嚷嚷著要回去。管他們的小將軍制不住了,只好一個狀告到了沈意行跟前。

沈意行不耐煩聽他們鬧,叫侍衛把這群公子哥拉去了後山去,叫他們到山上守著。

趙承潤就是其中一個, 只不過他家世最好,也是鬧得最兇的,被一個五大三粗的侍衛拿繩子捆了手,百無聊賴地坐在地上。少年劍眉星目,倚在樹上,並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他的狐朋狗友許宣,家世比他略差些,也是個混不吝的主。許宣叫一群公子哥們圍在一起,笑眯眯地從兜裏掏出本書來。

藍皮白字,看著沒什麽新鮮的。

一個公子定睛一看,嗤笑一聲,“好你個許宣,到這來都不忘拜讀孔子,合該叫先生封你個二聖當當!”

許宣挑挑眉,露出個有些邪氣的笑容,也不反駁,他把書抖了抖,竟然把外邊一層書皮抖落了,露出裏邊暗紅色的封皮來,飛花·艷想四個一看便讓人覺得風月的大字印在中間,一眾少年皆是呼吸一頓。

方才那個嘲笑許宣的少年呼吸急促,小聲道:“我倒是小瞧你了,哪裏來的,見者有份,不借我們看看你心裏過得去嗎!”

幾個少年都靠近了些,許宣也不藏私,“我早就學習完了,現在傳授給你們也罷。”

少年們俱都朝他呸了一聲,搶食一般湊在一起看起來。

這種朝廷禁書,實在是可遇不可求。

一旁幾個小將軍守著,見這些公子哥湊在一起,看著也不像鬧事的模樣,也就不管了。這些眼睛長到天上去的公子哥,他們是一個也惹不起的。

幾個少年看得面紅耳赤,書翻得嘩嘩響,好半晌都沒人說話。

許宣踢了踢趙承潤的鞋,促狹道:“不一塊看看?”

趙承潤擡腿踹他一腳,“別臟了爺的眼睛。”

許宣無語地跳到一旁,“你這會到正經起來了。”平日裏也沒見你少看啊,許宣只敢在心裏嚷嚷。

趙承潤靠在樹上,懶得搭理他。他眯著眼睛,直直地往後山上瞧。

這山其實不高,樹木雖都枯敗了,可是依舊十分密集,看著就顯得很難上去。趙承潤知道,過了這座山就是土匪的老巢。

馮璟瑤就在那。

幾個少年圍在一起看,一本書被拉過來拉過去的,都看得臉色通紅,正看到落魄書生撿了狐狸精落的帕子,魂不守舍地被吸幹了精元,還癡癡地整日想著她,郁郁而終。

一個少年伸著腦袋看了半天,書文卻被擋得嚴嚴實實,不由惱怒道:“有什麽好看的?難不成你們就喜歡讓人在床上這樣弄死了?”

幾人都不滿地看著他,只有一個少年想了會,面色通紅道:“要是馮大娘子那般的神仙人物,我是願意的。”

少年們都愣住了,繼而心照不宣地垂下了頭。少年人隱秘的心思,有些時候是能湊到一塊的。

那個說自己願意的少年,正低著頭有些後悔,總覺得這樣將馮姑娘說出來十分的不好,正想著呢,忽然被人一腳踹在腰上,飛出幾米遠,蜷縮在地上半晌才捂著腰痛呼出聲。

趙承潤黑著臉,面上露出兩分煞氣,他掃了幾個呆住的少年一眼,語氣像含了冰,“再叫爺聽見這樣的話,就不是一腳這麽簡單了。”

趙承潤的父親是正一品的健威將軍,他從小習武,一腳能把人踢死,現在已經留了幾分力氣,那少年也傷得不輕。幾個看書的公子都敢怒不敢言,連忙扶這個少年去就醫。

那幾個小將軍見這出了事,都悄聲地罵娘,氣勢洶洶地要把趙承潤捆起來。

趙承潤就算雙手已經被捆著,幾個人一時也都制不住他,他不耐地踢開一個將軍,“輪得著你來管爺?”

少年也不解開手中的繩子,獨自一人朝山裏走去,“老子不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