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4頁)

炎犴甩著身後的大尾巴,慢騰騰地跟在喬挽月的身後,它凍僵的舌頭現在已經恢復了,不過這件事還是給了它點教訓,它現在也不敢隨意去挑釁明決。

明老狗就是明老狗,就算是被人給甩了,他依舊是狗得很,自己玩不過它,還是夾著尾巴做人。

喬挽月到了房間裏將行李放下,然後就一個人出去,在城裏找了家有名書坊,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關於東洲皇室的舊事。

關於東洲皇室,除了史書外,還有許多閑人寫了些無聊的傳奇故事,一同放在書坊售賣。東洲皇室早已經斷了血脈,當朝的官不管前朝的事,隨便作者們去折騰,只要書賣得好,能賺錢,即便是寫了皇帝娶了頭母豬妖來做皇後,生下了三只小豬蓋房子也沒人會去管。

喬挽月把能跟東洲皇室扯上點關系的書全都買了回去,將每一本都翻了兩頁,看完之後只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大了,史書寫的和其他的傳奇故事也差不了太多,真真假假摻和在一起,上一頁還寫了皇帝不舉,結果下一頁就改口說皇帝在民間有七個私生子。

這些書裏喬挽月找到的唯一一個叫二狗的,是個小太監,出場不到兩千字,就因為撞見了後妃與侍衛私通,被人丟進井裏謀害了。

喬挽月苦惱地按著自己的額頭,靠這些東西想要找到北雁前輩口中的許二狗可太難了。

而且北雁前輩只說他與東洲的皇室有些關系,可這關系究竟如何,是好是壞,是遠是近,北雁自己也說不清。

當時應該在林子裏多待一段時間,聽北雁前輩多回憶一些關於那個許二狗的往事才對。

轉眼到了傍晚,一日的時間就這樣匆匆過去,喬挽月將手中的書卷放下,望著桌角的燭台,不知怎的又想起了明決來。

她今日早上出去路過明決房間的時候,看到明決站在門口,目光中全是哀切懇求,她沒有理他,直接下了樓去,轉身的時候眼睛的余光正好看到他,他就倚在門框上,像是一塊望夫石。

回來的時候他還是那樣,喬挽月看到他的時候,心先是下意識地一軟,隨後又想起現在的明決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

她所喜歡的明決,應該是柔弱的、心軟的、有些小心機,需要依靠她的。

可真實的明決又是什麽樣呢?

喬挽月不知道,表面看上去好像和過去好像並沒有什麽不同,但他們兩個人心裏都清楚,天闕峰的尊上與這些形容詞明顯不搭邊,要不然那些道友們也不至於被嚇得就差沒以頭搶地了。

喬挽月十分憂愁,已經很久沒遇到讓她這樣發愁的事情了,如果能夠將自己的心剖出來,看看上面到底是怎麽想的就好了。

可她心中又清楚,自己的心裏都是一團亂麻,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即便能剖出來也是沒用的。

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喬挽月起身,推開門,走到隔壁房間的門前,擡起手,輕輕敲了兩下。

房間裏的明決立刻將門打開,像是一直在門口等著她回來的大狗似的,看到喬挽月果真站在門外,眼前一亮,嘴角揚起。

喬挽月避開明決過於熱切的目光,側身進了房中,結果進來後一擡眼,就發現明決的房間裏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搓衣板、長得堅硬外殼的奇怪水果、釘板,甚至桌子上還放了一筐雞蛋。

喬挽月眉頭蹙起,實在想不明白這些東西之間有什麽聯系,她向明決問道:“這些東西是哪裏來的?”

明決低著頭,對喬挽月說:“我剛才出去買的。”

喬挽月繼續問他:“買這些做什麽?”

明決擡頭看了喬挽月一眼,一抹紅暈將他的兩只耳朵染得通紅,他微抿著唇,看起來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喬挽月以拳抵唇,輕輕咳了聲,“不想說就不必說。”

“沒什麽不能說的,”明決從一邊拉了把椅子過來,讓喬挽月坐下,而後開口對喬挽月說,“我聽說,若是做夫君的做錯了事,便會跪在這些東西上,求自家的娘子原諒。”

明決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灼灼地看向喬挽月,眼睛裏只剩下她一個人的身影。

跪搓衣板這種事喬挽月在玉京城的時候也經常聽說過,那時候她覺得自己家的明決長得好看,又聽話乖巧,根本不會惹自己生氣,就算他們兩個人之間產生了什麽矛盾,也應該想辦法解決,而不是做這些工夫,況且就明決那個身體,估計沒跪上一刻鐘就該暈過去了。

現在回想自己從前的想法,喬挽月只能感嘆是自己太過天真。

她向明決問道:“那雞蛋呢?”

明決:“跪在雞蛋上面,但是雞蛋不能碎。”

喬挽月的視線下意識地又飄到雞蛋上面,想象了一下明決跪在雞蛋上的畫面,整個人都有點不太好,她低聲道:“……不至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