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3/4頁)

喬挽月雙眼眯起,打量著眼前的這位老者,半晌後,她問老者:“你想要我做什麽?”

老者道:“去鮮胡找一個人。”

喬挽月簡直不想說話,這一個個的怎麽都叫她找人去,她這張臉看起來像是特別擅長做這種事的嗎?

“為何是我?”喬挽月問道。

老者道:“因為那個人的身上也流淌著暮族的血,而暮族人是可以看到暮族的亡靈,聽到他們的聲音。”

見喬挽月仍在猶豫,老者道:“你想要知道八百年前的舊事,這至少得耗上老朽至少一百年的修為,一百年的修為換喬家主你跑上這一趟,不虧吧?”

“你要找的是誰?”喬挽月問。

她十分擔心從這位老者的口中說出一個類似許二狗似的的名字,好在這回比較正常,老者道:“顧延釗。”

喬挽月從不曾聽說過這個名字,這並不奇怪,凡塵間的朝代變換在修士們這裏不過就是個閉關的時間罷了,就算是凡塵間的帝王也很少能在這些修士們的耳中留下一個姓名。

老者對明決說:“您給我松一松,我這被綁得難受,好多事都想不起來了。”

正在煮茶的明決撩開眸子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向喬挽月,詢問她的意思。

喬挽月稍作思索,點下了頭,這位老者深夜前來挾持明決,本不該這樣輕易放過他的,不過這位老者所說之人既然與暮族有些關系,她就不得不多一份心,她在圖山的時候曾答應了那些魂靈,要將所有暮族族人都帶回去。

緊緊纏繞在這個老者身上的藤條猛地松開,老者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在地上。

他扶著桌子稍稍站穩了些,然後對喬挽月說起了顧延釗來。

顧延釗是世家出身,小小年紀就入了伍去,不過短短幾年時間,就在軍隊中立下赫赫戰功,成了東洲百姓們心中的戰神。

東洲二百二十三年,顧延釗被皇帝冊封為一品大將軍,率三萬將士與鮮胡人交戰於十裏坡,沒曾想中了鮮胡人的埋伏,血戰了三天三夜,東洲三萬將士最後剩下的不足千人,包括主將顧延釗在內,全部被俘。

此消息剛一傳回帝都,朝野上下皆是震驚不已,就在皇帝與百官齊齊商議該用什麽寶貝才能將他們這位大將軍從鮮胡給換回來的時候,又聽從鮮胡傳來消息說,顧延釗投敵叛國,成了鮮胡王的乘龍快婿,不久後,鮮胡王率大軍來攻打東洲,東洲連失幾座城池,眼看著鮮胡王都要打進帝都來,不知為何又突然撤軍,連那幾座已經打下來的城池都不要了。

“後來呢?”喬挽月問道。

“沒有後來了,”老者嘆道,“過了幾年,鮮胡境內發生了幾場天災,原本對東洲虎視眈眈的鮮胡自顧不暇,鮮胡人死傷大半,差點被其他的部落吞沒,從此再也沒有顧延釗的消息。”

如今喬挽月若是有時間去翻看東洲其他年月的史書,還能在許許多多的篇章裏看到顧延釗這個名字,他是東洲罄竹難書的罪人,東洲一任又一任的史官們不止一頁地記載顧延釗貪生怕死,貪圖榮華,是個頂頂的小人。

曾經東洲的百姓們為戰神顧延釗豎了一座石像,立在廟裏,供了無數的長生牌,當顧延釗投敵叛國的消息傳回東洲後,那座將軍祠立刻被百姓們推倒,而隨著鮮胡攻打進東洲,百姓們愈加痛恨顧延釗這個卑躬屈節貪生怕死之徒,上大八十歲的老叟,下到三歲的孩童,從那石像旁路過的時候總要吐一口唾沫。

這段故事隨著東洲的消失也漸漸不再被人提起,那座石像也受夠了風吹雨打日曬雨淋,終於坍塌成一堆碎石,再無人理會。

畢竟新的朝代也總有新的敗類。

喬挽月向這老頭問道:“您為何要找這樣一個人?”

老頭癟著唇,過了好一會兒,別別扭扭道:“喬家主你話太多了。”

“好,我不問這個,”喬挽月正色問道,“那你怎麽知道顧延釗如今還在鮮胡?”

老者聽到喬挽月的問題,沉默良久,開口對喬挽月道:“喬家主若是在鮮胡找不到他了,那也不必再找了,喬家主放心,老朽答應您的事一定會做到,即便是掘地三尺,也會把您要找的那個許二狗給找出來。”

“不過要是沒有這個人,或者他從始至終都沒來過這五采城,那老朽我也沒有辦法的。”

老者的這番話也算是拿出了足夠的誠意,喬挽月頷首,這件事暫時就這樣先定下來了。

老者給了喬挽月一片葉子作為信物,然後消失在房間當中。

他離開後,明決向喬挽月問道:“你真的要到鮮胡去?”

喬挽月點頭,他們如今只知道許二狗這麽個名字,沒頭沒腦的完全不知道該從哪裏查起,需要個本地人來幫他們一起查,沒有什麽比樹妖這種在本地生活了上千年的老妖精更合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