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3/4頁)

喬挽月沒有回答明決的問題,只是說:“與傳言中不大一樣。”

明決笑著道:“他們又沒有親眼見過我,他們口中說的當然也不是真的我。”

這話說的無不道理,即便是見過明決的,有誰又如喬挽月一般同他朝夕相處這麽長時間,明決向喬挽月問道:“挽月是在擔心什麽?擔心我做不到和從前一樣?”

“不是,”喬挽月搖搖頭,輕聲說,“你不可能一直像從前那樣,你總要做回你自己的。”

明決道:“我過去在你眼前除了隱瞞修為,其他差得不是很多。”

喬挽月掀開眸子看了明決一眼,雖沒有說話,但是那個表情明顯不信明決說的這番鬼話。

“為了喜歡的人改變自己,未嘗就不是真實的自己,那要實在不行,我們重新認識一下,我以後都不再騙你,”明決問她,“好不好?”

這大概是明決想了一夜想出的辦法,他知道喬挽月心中糾結她之前喜歡的人到底是真實的他,還是他所表現出來的他,他願意給她足夠的時間,去考慮能不能再次接受他。

喬挽月心中猶豫,這兩年來,他們兩人朝夕相處,感情都是一點點累積下來,她對他也是硬不下心來,她也不是只喜歡他柔柔弱弱依靠自己時的樣子,要不然早把他給趕出喬家。

明決說的其實也不錯,他現在看著和從前差別其實不算很大,只是在明決的身份暴露之前,喬挽月心中對天闕峰上的那位有個自己的設想,她與大部分的道友想的都差不多,覺得那位尊上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方外之人,一想到這兩個人其實是一個人,再見到他,不管他在做什麽,喬挽月心中都會湧出來一股很強烈的違和感,覺得太奇怪了。

就這個人怎麽會這樣呢?

喬挽月將額前的發絲捋至耳後,對明決道:“讓我再想想。”

她至少得再習慣習慣,現在這個情況,稍一踏錯,就又要掉進坑裏。

“哎,我的明決還是沒有了。”喬挽月將這話又說了一遍,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被察覺到的委屈。

明決:“……”

他動了動唇,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喬挽月,而且這個時候傻子才會頂嘴去。

明決閑著無事繼續與喬挽月說起暮族的一些舊事,跟在後面的雲落影此時也豎著耳朵,明決說的這些往事很多是連他也不知道的。

他們的說話聲隔絕了身後的兩人,秦凡好奇暮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可礙於明決在這裏,他也不敢搞那些小動作,冥冥中,他好似聽見有人在後面呼喚自己,他回過頭去,又看了那石碑一眼,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石碑好像在他的眼中緩緩化作成一紅衣的女子,正癡癡地望向他。

但轉眼之間,石碑還是那座石碑,又哪裏來的紅衣女子?

史書中記載當年鮮胡也是一處人間天堂,這裏牛羊肥美,花果香甜,而如今的鮮胡卻被一片黃沙掩蓋。

幾人走了小半天,仍舊是在眼前的這片沙漠之中,秦凡打了個哈欠,結果吃了一嘴的沙子,呸了好一會兒也沒能把嘴裏的沙子都給吐出去,他道:“這地方連個人都見不到還怎麽找人?”

老鐵搖搖頭,轉頭看向喬挽月,他也知道想要在這裏把一個死了好幾百年的人找出來不大容易,所以只能將希望寄予在暮族人之間的感應上。

天色已晚,喬挽月擡頭望向被黃沙彌漫的天空,似有千百座城池在那黃沙中若隱若現,她閉上眼睛,希望能從這風中聽到族人的呼喚,然而她什麽也沒有聽到。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解釋,要麽是顧延釗並不在這裏,要麽就是他本人不想魂歸故裏。

清脆的駝鈴聲突然從遠方傳來,喬挽月睜開眼,隨著眾人擡起頭來,在漫天黃沙中依稀可見三兩人影。

在黃沙中牽著駱駝唱歌的是個中年的男人,他的身後跟了他的一雙兒女,見到喬挽月等人過來立刻露出戒備的表情來。

喬挽月上前一步,對男人拱了拱手道:“這位大哥,我們是來這裏找人的。”

喬挽月長得好看,一笑起來更是討人喜歡,男人看了看自己身後的一雙兒女,警惕地開口問:“你們是什麽人?是從哪裏來的?”

男人說的是鮮胡語,喬挽月聽不大明白,明決上前一步用鮮胡語應答道:“我們是從開明來的,幾年前家裏有個弟弟入贅到了鮮胡,這回來鮮胡就是為了找他,不知大哥可有見過他?”

“他叫什麽?”男人問道。

“顧延釗。”明決道。

男人搖搖頭道:“沒聽說過。”

男人的表情不似作偽,像是從來沒有這個名字。

當年顧延釗做了鮮胡王的東床快婿後,還帶領著鮮胡人攻打東洲,背叛得可謂是相當徹底,如今的這些鮮胡人卻好像對他的名字沒有半點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