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6頁)

“你這非但不求上進,還拉著好好的格格一起胡來?”

咣當一頂大帽子兜頭扣過來,十四整個人都懵了:“這,八嫂子這話從何說起啊?”

郭絡羅氏哂笑:“從何說起?就說寧楚格轉年就十一的大姑娘了,用不上幾年便要指婚。正該跟四嫂好生學學中饋,免得一無所知,再被底下的奴才們給蒙了去!”

內務府事,不但讓整個京城染了些淡淡的血色。

還讓各家主母們引以為戒,警惕心空前。

同樣換了總管,追回兩萬多兩銀的郭絡羅氏對此尤為上心:“中饋事必須抓緊,不能凡事倚重奴才。萬一刁奴背主,可就不是儀仗,而是轄制了!”

“再有格格大了,該學的也得學起來了。”

“咱們大清公主、宗室女向來有撫蒙的傳統。大侄女這……怕也不能例外。依我說,這騎馬、射獵與蒙古那邊的人文地理等,也都該開始學起來。身強體健,才能無懼草原風雪。”

“弓馬嫻熟,與未來額駙也更能說到一處……”

得說挺客觀實際的幾句話。

但前提是,你得與對方關系良好啊!好到可以推心置腹,才方便這樣掏心掏肺。而依著八福晉曾經對寧楚格的橫挑鼻子豎挑眼,不被定性為冷嘲熱諷才真真是奇了怪呢!

素來溫婉大方,從不輕易與人交惡的烏拉那拉氏皺眉:“八弟妹多慮了。”

“我們寧楚格過了年才十一,指婚出降事還遠著。莫說她未必會被指給蒙古,便是。也只有對方萬般遷就,逢迎皇家格格,而沒有堂堂金枝玉葉謙卑如斯的道理!”

“她與八弟妹不同,她是皇阿瑪親封的和碩格格。她成婚名為出降,額駙得在她面前跪著稱奴才。要不要免額駙一家的禮,全看公主心情。若她不願,額駙連個衣角都沾不著。公主不允許,額駙私自納妾是要被問責的……”

這,規矩雖然如此。但山高皇帝遠啊!

打從大清入關至今,撫蒙的公主、郡主、宗室女,多如過江之鯽。從來飽受風霜委屈的多,滿打滿算那麽一個海蚌公主。

只可惜她還待再言,烏拉那拉氏卻已經不給機會了:“府中事忙,怕是無暇招待八弟妹,你還是改日再來吧!”

就,特別幹脆利落的逐客令。

聽得郭絡羅氏臉上漲紅,尷尬到無以復加:“四,四嫂子我……我沒有惡意的,就……就真心提點幾句,免得大侄女準備不足,屆時慌亂。”

畢竟南不封王,北不斷親,幾成鐵律。

便尊貴如孝端文皇後、孝莊文皇後所出的固倫公主,也都一個不落地嫁去了蒙古。掐指細算,除了安撫三藩的那幾位。至今也就是被太後一手撫養長大的溫憲公主格外開恩,留在京城婚嫁了。公主尚且如此,更何況皇孫女呢?

寧楚格知道八福晉最近日日上門,頗顯熱絡。

但她忙著試新弄好的轉爐、土烤箱、饢坑等。整日待在藏珠閣,竟一次照面也沒打過。

今日一見,八嬸子雖話說得……咳咳,不中聽了點,竟然字字真心?

寧楚格愣,到底對她福了一福:“侄女謝過八嬸子關愛,不過,誠如嫡額娘所言。侄女還小著,離談婚論嫁,得有十年光景呢。便出降到蒙古去,也不著急準備。”

“倒是十四叔這邊,可關乎著國計民生。”

“承蒙十四叔不棄,皇瑪法信重。侄女再如何,也得略盡綿力。萬一有所得,豈非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這口氣大的,不但郭絡羅氏受不了。

連烏拉那拉氏都覺得有些過。

送走了不知目的所在,但反常熱情的郭絡羅氏後。就眉頭輕皺,對寧楚格耳提面命:“有報國之心是好事,嫡額娘跟你阿瑪額娘也都盼著你能做出點成績來。”

“但這臘月還沒過完,你還是不足十周歲的小丫頭呐!遇事多聽你十四叔的,一定穩紮穩打,切忌急功近利知道麽?”

更少說點虛妄之詞,免得萬一做不到不好下台階。

但小姑娘嘛,面子都嫩。

當著十四的面兒呢,烏拉那拉氏到底沒說出來。只將這茬兒記在了心裏,想著回頭囑咐李氏。到底她才是格格的親額娘,有些話比自己更好啟齒,也沒什麽忌諱。

知道嫡額娘關心自己,唯恐自己人小經驗少,再吃了虧去。

寧楚格忙笑呵呵點頭:“嫡額娘放心吧,有十四叔呢!”

“他跟阿瑪同父同母,是女兒嫡嫡親的親叔。那,就為了幫他踢開這頭三腳,女兒才放著好好的悠閑日子不過,跟著瞎折騰的。若他不好生護著女兒,那可就不止良心很痛很痛。”

“估摸著頭啊,耳朵啊,全身啊,都會很痛很痛!”

“哦?”烏拉那拉氏納罕:“這話從何說起啊?”

十四悶悶攤手:“當然是被皇阿瑪罵到頭疼,額娘、福晉扯得耳朵疼。四哥一怒,讓弟弟哪兒哪兒都疼!不過嫂子跟大侄女放心,爺絕不給他們機會的。不管事情成與不成,我這嫡嫡親的叔叔都會護著好侄女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