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頁)

新婚夜有酒。

今兒,範伸連酒壺都沒提起來過。

她怎就忘了這茬……

姜姝心頭一沉,正慌著呢,冷不丁地聽到這麽一聲,也忘記了自個兒那赤紅的臉色,愕然地轉過頭,“啊?”

範伸盯著她。

親眼瞧著那臉上的紅暈染到了眸子裏,此時對面那顆腦袋裏想的是什麽,也不難測。

範伸提步越過她,手指頭在她那後腦勺,輕輕一敲,“別遐想,我先出去一趟,等會兒回來。”

姜姝一愣。

後知後覺後,臉色陡然熟了個透。

恨不得原地遁了去。

她遐想什麽了……

範伸走了好半晌了,姜姝才回過神,雙手捂住臉頰,輕輕拍了拍,將那羞憤欲死的念頭,先壓了下去,打起了十足的精神。

拿荷包要緊。

那荷包的繡字,一旦暴露,就憑他從昨日戴到今日,招搖過市了兩日的勁頭,她不死也得脫層皮。

姜姝想著範伸能在這個時辰還出了東院,必是又想起了哪樁要緊的公務。

大抵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適才被雲姑那麽一打斷,姜姝連荷包在哪都沒翻到,如今也不著急了。

幹脆將範伸剛褪下來的一堆衣裳,從那屏障上取下來,抱到了軟榻上,慢慢地開始找。

先是外衫,沒尋著。

再是裏衣,一件一件地清理出來,再挨個兒的摸了個遍。

還是沒尋著。

正納悶,鼻尖一股檀香襲來,異常熟悉,從姜姝頭一回見範伸,便聞到了他身上的檀香味兒,後來幾回,每回一靠近,姜姝都能聞見。

不似名貴的流腦,也並非平常的香料,既能壓住旁的香料,又能讓人覺得清淡不膩人。

這等熏香的手藝,怕是很少見了。

起初姜姝並沒有在意。

如今突地又覺,似乎在哪她也曾聞到過此類香料。

一時生了好奇,除了範伸之外,到底還有誰能熏過這香,便隨手拿起了一件裏衣,湊近了鼻尖,閉目搜尋著腦子裏的記憶。

正是沉浸入神,跟前的月洞門旁,突地敲出了兩道,“咚咚”之聲。

姜姝猛地驚醒,錯愕地回過頭。

便見範伸不知何時已經立在了門前,身子輕輕地倚靠在那門框上,手裏握著一個木匣子,正是適才發出那聲音的物件兒。

姜姝轉過頭時,那雙漆黑的眸子正落在她手裏的衣物上,眉目輕輕地挑著,神色中透出了些許意外,還有幾分耐人尋味的疑惑。

儼然將她眼下這行為,視為了某種難以言喻的嗜痂之癖。

姜姝神色一慌,張了張嘴,半晌沒發出聲音,“不……”不是他想的那樣。

她只是……

縱然是一貫撒謊成性,張口即來的姜姝,此時盯著懷裏一堆人家才褪下來的衣物,也一時啞口無言,久久地立在那,臉色因窘迫和無處訴說的憋屈,漲的越來越紅。

半晌後才硬著頭皮,麻木地張了嘴,“我見夫君的衣裳挺,挺好看……”

死一般的沉寂後。

範伸上前,從她手裏緩緩地抽走了那件被她湊在鼻尖嗅過的裏衣,不輕不重地應了兩字,“是嗎……”

“我……”

範伸沒給她申訴的理兒,直起身打斷,“不打算歇息了?”

姜姝胸口堵的發慌,張唇合唇了好一陣,才一口氣兒卸下,磕磕碰碰地道,“我,我先去洗漱。”

剛往浴池走了兩步,又被身後的範伸喚住,“慢著。”

姜姝駐步回頭。

範伸便對她指了一下軟榻上的那堆衣物,“這些,拿回去。”

姜姝的下顎若是一把刀子,這一個晚上,已不知戳死了自己多少回。

腳步麻木地轉回來,在範伸的眼皮子底下,又將那衣物抱了出去。

浴池裏滿滿一池子水,也無法淹沒姜姝羞憤欲死的心。

等到池子裏的水涼了,拖無可拖,姜姝才從那水池子裏爬出來。

為了證明自個兒的心思純正,穿好裏衣後,又整整齊齊地套好了中衣。

捂的嚴嚴實實了,才走到了床榻前。

輕手輕腳地拂開了幔帳,見裏頭的人沒有動靜,又才小心翼翼地掀起了被角,正打算將自個兒無聲地塞進去,耳畔便是一道低沉的聲音,“我道你今兒晚上就宿在了浴池。”

這一聲,姜姝那一通如同做賊的功夫,都白費了。

身子輕輕地往外移了移,恨不得將自個兒移出床榻,“姝兒吵著夫君了?要不,姝兒去那軟榻……”上也行。

“拿著。”

姜姝還未說完,躺在身旁的範伸不知從哪拿出了一個木匣子,突地伸手遞到了姜姝跟前。

幔帳一落下,遮擋了床前那盞燈火的光線,視線模糊,姜姝瞧不清,只見是他適才進來時,手上拿著的那匣子,不由疑惑地問了一聲,“這是何物?”

“給你的,等明兒你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