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新歡(“阿鸞!”楚稷驀地起身,...)(第3/4頁)
她怕自己做不到笑臉相迎,從此在他眼裏就成了個妒婦。
顧鸞這般想著,心底一片黯淡。竭力提著心神讓宮人們將各處都安排好了,就徑自回了房去。
行至院門不遠處,月色下遙遙立著一道身影,雖只能瞧見個背影,卻也可見並非中原服侍。
顧鸞定住心,開口朗聲:“殿下何事?”
紮爾齊聞聲回頭,拎了拎手中長頸的酒壺,笑起來:“來給你送酒啊。”
顧鸞抿唇。
其實她並未與他“說好”。在他提議的時候,她並未應聲。
此時,卻有一股氣在心裏頂著,她上前兩步,頷首:“殿下請進來坐吧。”
“好。”紮爾齊一應,就與她一並進了院。顧鸞未再往屋中去,自顧自地坐在了院中石桌邊,紮爾齊便也坐下來。
她遞了個眼色示意方鸞歌取來瓷盞,便親手拿起那酒壺來倒酒。
“我不常飲酒,莫格的酒更是從未試過。”她輕聲道。
紮爾齊一哂:“那真該嘗嘗。我們莫格的酒啊,醇厚得很。”
嘗就嘗。
顧鸞心底自言自語道。
他房裏現下有了別的美人兒,她飲個酒怎麽了?
更何況……更何況他是真的要芙蓉帳暖度春宵,她雖是與紮爾齊同案而坐,院子裏可還好幾個宮女宦官守著呢。
她沒什麽可心虛的。
顧鸞這般想著,執起盞來,一飲而盡。
紮爾齊擡眸想道一聲“慢著些”卻晚了,美酒過喉,雖醇卻烈,嗆得顧鸞猛咳出來:“咳――”
她直漲紅了臉,忙用帕子掩住嘴。紮爾齊在旁邊看得直發愣:“好好喝個酒,你怎麽弄得跟報仇似的?”
“……”顧鸞答不上話,擦完嘴,只得說,“我不知這酒這樣烈。”
紮爾齊露出恍然之色:“怪我,該先與你說清楚。”接著便看向方鸞歌,“姑娘,可方便尋些下酒菜來?”
方鸞歌應了聲“諾”,就先出了院,往膳房去。院子裏的幾個宦官也機靈,見狀已有人去沏了茶來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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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之下,萬籟俱寂,天子所住的院子裏只余火燭芯兒偶爾發出的嗶啵聲響。楚稷坐在桌前,沉思不語,張俊擡眸打量了好幾眼,也不敢貿然攪擾。
皇上想事的時候,總是不喜有人攪擾的。
於是,楚稷這一想便想了半晌。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將他困在了其中,讓他忍不住地想了一遍又一遍。
――方才宴席散時,他隱約聽見蘇州知府問宮人了一句:“松鼠桂魚呢?可是廚子病了?”
或許因為前幾日的夢境,楚稷聽到這四個字忍不住地扭頭掃了一眼。
他知道,松鼠桂魚乃是本地名菜,既要安排宴席,當地官員十之八九會備下,還會找名廚來做。
而蘇州又不是河南,會做好這道魚的廚子在當地就有不少,便是有意尋訪名廚也算不得鋪張,他亦不會為此動怒,這魚做也做得。
可這一回頭,卻聽那被問話的宮人回道:“大姑姑說已有一道龍須桂魚了,便不必再上那松鼠桂魚。”
“哦……”蘇州知府面露了然之色,似是還覺得大姑姑思慮更周全,覺得不上也無甚不妥。可楚稷聽在耳中,心裏卻一滯。
或是因為先前心中已存疑影,他便對這事留了意,一遍又一遍地再度揣摩起來:當真只是巧合嗎?
雖是“無巧不成書”,可她若平白對一道魚留意,也著實沒有道理。
她是不是也真的感覺到了什麽,和他一樣做了夢,亦或見到些幻境?
那些夢與幻境,或許也和他的一樣模糊而斷斷續續。所以她雖知有此事,卻不知事在河南,不在蘇州?
楚稷忖度著,不知不覺便比先前見到那小女孩時更確信了這等猜測,繼而不知不覺笑了出來。
倘若真是那樣,他能體諒她不敢說,因為怕被旁人看做妖異,可他並不會視她為妖異。
他會覺得他們……嗯,更般配了一些,天造地設。
張俊猶自垂首立在旁邊,余光忽而睃見皇上笑了,猜想他所憂慮之事該是有了結果,終於上前了兩步:“皇上,時辰已很晚了。”
楚稷回神舒氣:“安置吧。”
張俊又道:“那位唐氏……”
楚稷:“哪個唐氏?”
“巡撫大人留下的那位唐氏。”張俊躬身,“皇上可要傳召?”
楚稷這才想起來,身邊還添了個人。
“讓她先睡吧。”他頓了頓,“明日一早傳旨封昭儀位,按例撥宮人下去,吩咐他們好生侍奉。”
張俊一聽就知,這是不打算見了。
不是今日不打算見,而是這些日子大抵都不想見,所以才怕宮人怠慢,要吩咐好生侍奉。
跟著又聽皇帝問:“阿鸞呢?”
張俊回思了一下:“方才輪了值,該是回去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