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2/3頁)

添盤菜少盤菜,實際對檀雅來說沒多少區別,下大雨不能出屋對她造成的影響更大,她倒也不是非要出屋不可,可這雨連綿不絕,人在屋裏也覺得哪哪兒都濕乎乎,做什麽都沒勁頭似的。

屋裏暗,刺繡看書都費眼,她就雕木頭,雕鹹福宮,一花一草一點點打磨,甚至宮殿門和窗戶都能推開,還做了手指大小的小人,或站或立,還能塞到屋子裏。

鹹福宮的輪廓剛雕出來時,因著是原木色,瞧著還不甚稀奇,等到她一點點上色,柯冬在旁邊驚奇道:“主子您記性真好,竟然連東配殿這片墻上的斑駁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常坐這兒曬太陽,哪還能記不住。”

檀雅將提前晾幹的搖椅和茶幾小心地放在那回廊下,滿意道:“還差一步,這木雕鹹福宮就活了。”

柯冬好奇地問:“主子,還差什麽?”

聞柳正在整理舊衣服,聞言笑道:“自然是差人,主子,奴婢說得可對?”

檀雅肯定地點頭,眼帶笑意,小心地將一個長榻塞進東配殿正廳裏,那榻上的扶手一角,還特地做了相似的斷裂痕跡。

蘇貴人知道她一直在忙活這些,只是先前檀雅都藏著掖著,不做活時都拿布蓋著,神秘兮兮的,待到見著成品,驚喜是有的,可瞅見檀雅刻的人臉,還是忍不住嫌棄。

“那雕梁畫柱雕的挺好,可這木偶也忒醜了,粗看尚可,細看實在經不起推敲。”

蘇貴人拿的是後院石桌邊坐著的小人兒,又隨手拿起東配殿廊下搖椅上躺著的小人兒,若不是位置動作不同,這兩個小人的臉是一樣的僵硬。

檀雅也知道不像,她也是頭一次刻人物,不熟練,還沒掌握精髓。

“我日後多練練,肯定會有進步,我還想給額樂做嫁妝呢。”

蘇貴人點頭,“額樂肯定會喜歡,要我幫你上色嗎?”

“不用了,你事情也不少。”檀雅從那一堆木橛子裏扒拉出一根簪子,遞給她,“我給你、宣太妃娘娘、定太妃娘娘一人做了一根簪子,都打磨光滑了,稍微有些簡單,戴不出去,就拿著玩兒吧。”

蘇貴人這一支刻的是月季,她拿在手裏,卻是一句不好都沒挑,直接插在頭上,“咱們待在安壽宮裏,有何戴不出去的,回頭你拿給娘娘,你看她們會不會戴。”

檀雅笑,“那一會兒去娘娘那兒,我便帶著。”

蘇貴人瞧著她又從木頭橛子裏扒拉木簪子,忍了又忍,轉移話題道:“你之前讓我畫得傘面,我畫好了,吃完飯一道取回來。”

檀雅眉眼彎彎,笑道:“正好,等哪日雨小了,咱們便撐著油紙傘去花園裏轉一轉。”

油紙傘是檀雅早就做好的,為的便是雨中漫步的意境。

蘇貴人順著她的話看向窗外,“這個時節,江南雨水也多,也不知胤祜他們走到哪兒了。”

檀雅並不擔心,“下雨不方便趕路,他們定會停下,沒必要頂著雨折騰。”

“你倒是放心。”

快到晚膳時間,倆人撐著傘,一塊兒往宣太妃的院子走。

雨水沿著傘面滴滴答答地落下,檀雅伸手接了一點,道:“年輕時有機會多看看大千世界,體味人情,是好事,我支持還來不及。”

“再說,總不會那麽傻吧?”

然而,檀雅低估了少年人的傻氣,胤祜和弘歷兩個聰明的少年,有商有量地出行,順暢了一路,還是折在了江南的雨上。

江南的梅雨時節,雨就像嬰兒的心情一樣,時而晴,時而忽然雨,讓人猝不及防。

原本一行人是看天氣晴朗才繼續趕路的,卻不想才行了半日,萬裏無雲的天空經了幾陣狂風,忽然便陰雲密布,黑壓壓的使人透不過氣來。

然眾人還在荒郊野外,若是下了大雨,縱是他們的馬車再如何結實,後頭馬車上放的書畫衣物等,還有騎馬的侍衛卻是受不住的。

是以當務之急,便是盡快尋一處避雨之處。

弘歷下令,幾個侍衛快馬加鞭去尋,馬車也加快速度向前行駛。

而馬車一疾跑起來,坐在車上的人便難受了,需得扶住馬車壁,才能勉強穩住身形。

弘歷面上帶著幾分自責,道:“二伯,二十二叔,先前鎮上農戶已經提醒過這段時間雨水多,弘歷卻未放在心上,若是停留在鎮上,便不會這般匆忙了。”

胤礽身形不穩,神情依舊怡然,“風雨亦是經歷,無需慌張。”

胤祜則是道:“你說動身時,我也是認同的,又怎能是你一人的錯。”

但事實是,弘歷性格較為強勢,胤祜則是有幾分隨遇而安,許多時候弘歷的決定,胤祜覺得無所謂,便都不反駁,因此這一路上他們甚少有為趕路意見相左進而爭執的時候。

他們都不反對,此時便沒必要糾結是誰的責任,而且弘歷早就已經做出應對,如今重要的是盡快找到避雨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