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求不得(二)(第2/3頁)

行雲流水,就像他已經這樣做過無數次了一般。

路之遙拉過被子給她蓋上,笑著站起了身。

“你在這裏等我,中午回來。”

就像是小黑屋的演練,路之遙拿著油紙傘出了門,而李弱水則躺在房裏一動不動。

太難受了。

李弱水看向門外,希望他能聽到她的心神轉回來。

倒不是覺得被關很羞辱,而是想讓他把這件濕透的小衣脫下來。

這簡直是另一種酷刑。

緊閉的門突然又被推開,李弱水轉動眼珠看向門口,路之遙又走了回來。

“差點忘了,你還穿著濕衣。”

???

李弱水瞪大眼睛看他,只覺得有點神奇。

路之遙蹲在床邊,擡起的手頓了一下,隨後落到她的後頸。

他記得這裏是有細繩的,之前捏到過。

果不其然找到了,他解開那個結,將繡著白色鴛鴦的小衣取了下來。

“睡一覺罷。”

房門關上,留下一個紅了臉頰、心跳加快的李弱水。

*

皇城下著大雨,街上行人寥寥無幾,今日初到皇城的人還沒能感受到這裏的繁華。

路之遙撐著油紙傘走在街頭,方才的那聲箜篌音一定來自白輕輕。

她大概在他們進城門的那一刻便知道他們來了。

他和李弱水在桃花村耽擱了不少時日,白輕輕竟還沒拿到解藥,大概那地方確實難進。

但那又如何。

他只想快速解決這裏的事,帶著李弱水到蘇州去。

濺起的水花再次沾濕他的衣擺,走了沒幾步,便有人到了他身前。

“路公子,請隨我來。”

聽聲音,是白輕輕身邊那個丫鬟。

路之遙微微挑眉,跟在她身後慢慢走去。

待會兒見到楚宣,只好委屈他受一劍了。

阿桃領著他七拐八拐,到了京中一座不起眼的小別院前,這裏的匾額上也寫著白府二字。

路之遙隨著她往裏走,同樣嗅到了花香和土腥味。

他腳步一頓,笑著“看”向這個小丫鬟。

“這花是你在照顧麽?”

阿桃有些吃驚,連忙停下腳步,對著他點點頭。

“是的,公子。這都是夫人種的,由我們來照顧。”

路之遙彎了眉眼,手指摩挲著掛在劍柄上的木偶。

“能不能告訴我怎麽照顧它們?”

“當、當然可以。”

阿桃點點頭,一路上磕磕絆絆地和他談起了如何種花,直到靠近白輕輕的屋子時才收了聲。

“公子,請進。”

阿桃沒再跟著他,等他完全走進去後便關了門,繼續去忙她的事了。

“路公子,請坐。”

聲音還是那樣熟悉,路之遙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笑著走到了桌邊。

這對認出了對方,卻又假裝沒有認出的母子相向而坐,各懷心思。

“既然路公子到了皇城,便該履行我們的合約了。”

白輕輕笑著給他斟茶,言語間一點沒提到任他們摔下山崖一事。

“我似乎並沒有同你定什麽約。”

路之遙站起身,和白輕輕有五六分相似的眼眸彎起。

“如若你不解蠱,我只好去找那位腦子不太清楚的人談談了。”

白輕輕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原本笑著的面容一下子冷了下來,直直地看著他。

這時的她才顯露出幾分該有的銳利,

“路公子,勸你不要做一些多余的事,你拿到解藥,我肯定會給她解蠱。”

她上下打量他一眼,隨後收了氣勢,揚唇輕笑。

“他就在府中,我確實攔不住你,但你該知道,比起委曲求全,我更願意兩敗俱傷。”

兩人相向而立,氣氛霎時變得寂靜。

如果路之遙殺了楚宣,那麽只有兩種結果。

要麽白輕輕屈服,為李弱水解蠱,要麽白輕輕破罐破摔,拉李弱水作墊背。

這像是一場以人為賭注的博弈,誰更在意,誰就會輸。

“去哪裏取藥。”

路之遙皺著眉,柔和的眉眼也染上了幾分不悅。

即便白輕輕破罐破摔的幾率只有一成,他也不想冒這個風險。

白輕輕聽了他的回答,這才松了肩膀,又恢復到了原有的神情。

“我就知道,路公子是個重情義的人。那我們便說說這藥吧。”

白輕輕坐回原位,姿態放松地沏起了茶。

“這藥在皇宮的安泰殿,珍珠大小,表面光滑,帶有淡淡的異香,不似普通的藥丸。”

她上下打量著路之遙,只見他抿著唇,聽她說話時偶爾會走神。

這滿心想著愛人的神情簡直和她當年一模一樣。

她就知道,阿楚是像她的。

“前不久就有人替我進宮取藥,但都是無功而返,不過這路線倒是探出來了,你可以直接沿著進去。”

兩人在房裏聊著進宮一事,屋外便晃過一個身影。

這人頭發梳得整齊,但衣衫有些奇怪,幹一塊濕一塊,還有泥,像是在雨天的泥地裏打過滾。